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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你是否已经动笔写别的东西了？&rdo;

&ldo;还没有，不过我就要写。&rdo;

&ldo;什么？一部小说？&rdo;

&ldo;一部小说。可目前还十分模糊。&rdo;

&ldo;我听说要办一份杂志？&rdo;

&ldo;是的，这是一份月刊，将由我和迪布勒伊负责，杂志由莫瓦纳出版，名叫《警觉》。&rdo;

&ldo;迪布勒伊正在创建的那个党到底是怎样一个党派？&rdo;

&ldo;说来话长。&rdo;

&ldo;怎么？&rdo;

&ldo;去找他打听吧。&rdo;

&ldo;谁也接近不了他。&rdo;玛丽&iddot;昂热叹了口气，&ldo;你们都是怪人。要我有了名气，我一天到晚让人来采访。&rdo;

&ldo;那你就腾不出任何时间做事了，这样你也就一点名气都没有了。现在，你该行个好，让我工作了。&rdo;

&ldo;我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呢！你对葡萄牙有何感受？&rdo;亨利一耸肩膀：&ldo;肮脏。&rdo;

&ldo;因为什么？&rdo;

&ldo;因为一切。&rdo;

&ldo;你再解释一下，我总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对读者说：肮脏。&rdo;

&ldo;那么，你就告诉他们萨拉查的父道主义是可耻的独裁，美国人应该尽快把他赶下台。&rdo;亨利像连珠炮似地说道，&ldo;不幸的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他就要把亚速尔群岛的空军基地卖给美国人。&rdo;

玛丽&iddot;昂热皱了皱眉头，亨利补充道：&ldo;如果这让你为难，你就别说，我马上就要在《希望报》上披露真情。&rdo;

&ldo;不，我一定要说！&rdo;玛丽&iddot;昂热说。她用一副深沉的神态看了看亨利：&ldo;到底是何种内因促使你作这次旅行？&rdo;

&ldo;听着，要在事业上出人头地，你并不非得提一些愚蠢的问题。我再跟你说一遍，行了，你还是乖乖地走吧。&rdo;

&ldo;我需要某些小插曲。&rdo;

&ldo;我没有什么插曲。&rdo;

玛丽&iddot;昂热小步离去，亨利感到有些失望：她没有提那些应该提的问题，他也丝毫没有谈他有必要谈的事情。可说到底，他该说些什么？&ldo;我希望我的读者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我自己却没有完全定型。&rdo;噢，再过几天，他就要动笔投入新的创作，他一定设法系统地给自我画个像。

他重又开始阅读有关小说的通讯。有多少电讯和剪报需要细读，有多少信函需要回复，又有多少需要接待！吕克已经有话在先：他要做的事多着呢。此后的几天里，他独自呆在办公室工作，只到睡觉时才回波尔处。每次他刚有点时间坐下来写专题报导，负责编排印刷的人便来索稿，有一页就取走一页。过分漫长的假日之后，这样拼命工作一阵，使他感到欢悦。他在电话中听出了斯克利亚西纳的声音，但内心没有激起一丝热情。

&ldo;喂，无情无义的家伙，你回来都四天了，还一直没见你露面。快到巴尔扎克街的伊斯巴饭店来。&rdo;

&ldo;抱歉，我手头有事。&rdo;

&ldo;别抱什么歉，快来！大伙儿等着你喝杯香槟酒叙叙友情呢。&rdo;

&ldo;谁等着？&rdo;亨利欢快地问道。

&ldo;里面有我。&rdo;响起了迪布勒伊的声音。&ldo;还有安娜、朱利安。我有几十件事要跟你谈。您到底在忙乎什么？您就不能从您那个洞穴里出来一两个小时？&rdo;

&ldo;我本打算星期六去您家。&rdo;亨利说。

&ldo;还是快点来伊斯巴吧。&rdo;

&ldo;行，我这就去。&rdo;

亨利挂上电话，微微一笑。他十分渴望再见到迪布勒伊。他拿起话筒，拨通了波尔：

&ldo;是我。迪布勒伊夫妇和斯克利亚西纳在伊斯巴等着我们。是的，是伊斯巴饭店。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比你更清楚。我这就开车来接你。&rdo;

半小时后，他和波尔举步踏下一条石阶，石阶的两侧站着衣着古怪的哥萨克人。波尔穿了一条长裙，崭新崭新的，看来这绿色配她确实不太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