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迪娜犹豫不决地冷笑道:
&ldo;噢!你呀!一旦你开始当起老巫婆来就不好办了!&rdo;
&ldo;我说错了?&rdo;
&ldo;我明摆着想治治他,他罪有应得。&rdo;
&ldo;你也承认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就这一次没有让步,你就不能显得宽容一点?&rdo;
&ldo;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是因为他觉得当小孩子很有意思,那是在演喜剧。可实际上,亨利、报纸、他父亲、调查等等,什么都比我重要……&rdo;
&ldo;你是瞎了眼睛。朗贝尔最珍惜的是你。&rdo;
&ldo;瞧你说的。他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种话。&rdo;
&ldo;你可从来没有尝试鼓励他这样说。&rdo;
&ldo;我显然不会乞求他作爱情宣言。&rdo;
我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她:
&ldo;你们也总有倾吐内心感情的时候吧?&rdo;
&ldo;反正我们谈的不是什么事情。&rdo;她反唇相讥,&ldo;你认为我们谈了些什么?&rdo;
&ldo;谈谈,这有助于相互理解。&rdo;
&ldo;可我什么都很理解。&rdo;
&ldo;那你就该理解朗贝尔绝对受不了你欺骗他,你准会让他十分痛苦,把你们俩的事搅得不可收拾。&rdo;
&ldo;你劝我撒谎,这倒挺有趣的。&rdo;她冷笑道。可看她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安慰。&ldo;行,我什么也不告诉他。&rdo;
两天后,朗贝尔回来了,他很少谈起他这次德国之行,并打算9月份再度出发,去搜集更为准确的情况。纳迪娜似乎与他已重归于好。他们紧挨着久久地坐在花园里,晒着太阳浴,或一起漫步、一起阅读、一起讨论问题、一起制定计划。朗贝尔耽于纳迪娜的抚爱,心甘情愿地听任她为所欲为;但他时而也感到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独立,于是便跨上摩托车,以明显令他自己也感到恐惧的速度在公路上飞驰。纳迪娜向来痛恨别人独处清静,可这一次,除了忌恨之外还交织着几分羡慕。不过由于朗贝尔死不让步,我也明确反对,她最终还是打消了开摩托车的念头。然而,她还是设法把摩托车拥为己有:她把挡泥板漆得鲜红鲜红的,还在车把上系上了不少吉祥物。尽管经过如此悉心的打扮,摩托车在她眼里仍然是男人各种乐趣的象征,而她既不是这种种乐趣的源泉,又不能分享这种种乐趣。为此,她往往以摩托车为借口,与朗贝尔吵闹一番,不过,这都是些不伤感情的小吵小闹。
一天夜晚,我正在自己房间准备睡觉,他们俩到花园里坐了下来。
&ldo;总之,&rdo;朗贝尔说,&ldo;你认为我没有能力独立领导一份报纸?&rdo;
&ldo;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如果伏朗热把你当作稻草人,你就实际上什么也领导不了。&rdo;
&ldo;他对我相当信任,毫无私心地向我推荐了这一职位,可你认为这不可信!&rdo;
&ldo;你真幼稚!伏朗热还没有胆量亮出他的名字,他指望幕后指挥你。&rdo;
&ldo;噢!你呀总自以为十分能干,因为你总在扮演厚颜无耻者的角色。不过恶意也会让人瞎了眼睛的。伏朗热,那可是个人物。&rdo;
&ldo;那是个混蛋。&rdo;她平声静气地说。
&ldo;确实,他是做了错事。可较之于会犯错误的人,我更喜欢已经犯过错误的人。&rdo;朗贝尔气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