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用不着反击这篇文章,拉舒姆自己心里清楚,亨利没有什么可说的。当词语已失却其意义时,惟一可行的就是动手去打。他上了车子。此时,拉舒姆应该在红酒吧。亨利全速向红酒吧驶去。他发现樊尚跟伙伴们在一起喝酒,可不见拉舒姆。
&ldo;拉舒姆不在这儿?&rdo;
&ldo;不在。&rdo;
&ldo;那他可能在《铁钻》周报社。&rdo;亨利说。
&ldo;我不知道。&rdo;樊尚说。他站起身,随亨利向门口走去:&ldo;你车子在吗?我要去报社。&rdo;
&ldo;可我不去。&rdo;亨利说,&ldo;我要去《铁钻》周报社。&rdo;
樊尚跟他走出门外,说道:&ldo;算了。&rdo;
&ldo;你读过拉舒姆的文章了?&rdo;亨利问道。
&ldo;读过了,发表之前,他还给我看过呢。我跟他吵了一架。那是一个可恶的混账。你去大闹一场又于事何益?&rdo;
&ldo;我很少想去揍人。&rdo;亨利说,&ldo;可这一次非揍不可。要是闹出丑闻来更好。&rdo;
&ldo;你错了。&rdo;樊尚说,&ldo;他们准会乘机大做文章,越走越远。&rdo;
&ldo;还能走得更远?可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法西斯分子。&rdo;亨利说,&ldo;他们不可能走得更远了。而且不管怎样我都不在乎。&rdo;他拉开车门,樊尚抓住他的胳膊:
&ldo;你知道,一旦他们决定要整哪个人,不达目标是不会罢休的。&rdo;樊尚说,&ldo;你的生活中有个弱点,他们准会对此下手。&rdo;
亨利看了看樊尚:&ldo;有个弱点?你是想说若赛特及有关她的闲言碎语吧?&rdo;
&ldo;对。也许你还料想不到,可所有人都知道了。&rdo;
&ldo;他们总不至于有这个胆量。&rdo;亨利说。
&ldo;你以为他们在乎什么。&rdo;他犹豫了一下:&ldo;拉舒姆把文章给我看时,我大骂了一通,他不得不删去了十行。可下一次,他准会全盘托出。&rdo;
亨利沉默不语。可怜的若赛特,多么脆弱啊!一想到她正在读被拉舒姆删去的那十行字的模样,亨利不禁脊背发凉。他坐到方向盘前:&ldo;上车吧,咱们去报社,你说得对。&rdo;他启动了车子,又补充了一句:&ldo;谢谢你!&rdo;
&ldo;我真不相信这会出自拉舒姆之手。&rdo;樊尚说。
&ldo;不管是出自拉舒姆还是别人之手,我都不敢相信。&rdo;亨利说,&ldo;从某人的私生活入手攻击某人,采取这种手法,也确实太卑鄙了。&rdo;
&ldo;是卑鄙。&rdo;樊尚说,接着犹豫了一下:&ldo;可有一件事你应该明白:对你来说,已无私生活可言。&rdo;
&ldo;怎么?&rdo;亨利说,&ldo;当然有,我有自己的私生活,它只与我自己有关。&rdo;
&ldo;你是一个社会活动家,你所做的一切都属于公开范围:这就是证明!除非,你必须在各个方面都无懈可击。&rdo;
&ldo;面对污蔑是没有防卫可言的。&rdo;亨利说。他们一时默默地向前驶去。&ldo;我真想不到他们竟然选择了拉舒姆干这种事。&rdo;亨利说,&ldo;偏偏选中了拉舒姆,真是处心积虑啊!&rdo;接着又说了一句:&ldo;他们该是多么恨我!&rdo;
&ldo;你别自以为他们爱你。&rdo;樊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