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淡淡一笑:&ldo;也许。&rdo;他说道,接着思虑片刻。
&ldo;不过,我还是羡慕默里有儿有女。总是孤灯只影地只为自己一人而活着,这太令人倦怠了,最终便显得活在世上纯属枉然。我爱孩子。&rdo;
&ldo;呃,那您哪一天结婚,肯定会有孩子的。&rdo;我说。
刘易斯一副迟疑不决的神态看了看我:&ldo;这可不是明天或后天的事。&rdo;他说道,&ldo;以后吧,再过几年,为什么就不行呢?&rdo;
我对他微微一笑:
&ldo;对,为什么就不行呢?再过几年……&rdo;
这正是我所企求的:再过几年。我住得遥不可及,年岁也不饶人,要山盟海誓永不分离是不可能了。但愿我们的爱情能存在足够长的时间,最后能在甜蜜中慢慢消失,在我们的心田留下无瑕的记忆和永存的友情。
晚餐十分丰盛,默里又那么友好,我终于被感化了。喝咖啡时来了不少人,我心里挺舒畅的。眼下尚属季初,来罗克波特消夏的游人还寥寥无几,他们相互间都是熟人,渴望见到新的面孔,他们对我们十分热情。刘易斯很快退出交谈的行列,帮助埃伦做三明治,调鸡尾酒。我尽量一一回答他们向我提出的种种问题。默里引起了一场有关精神分析学与马克思主义关系的讨论,在这一方面我知道的不比其他人更多,可由于他一再催促,我讲了许多。当我们俩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刘易斯一副惊讶的神态打量着我。
&ldo;我最终看来得相信这只小脑瓜里又长了一个大脑!&rdo;他对我说。
&ldo;一只人造大脑,对吧?&rdo;我说。
&ldo;不,您有一只真正的大脑。&rdo;刘易斯说道。他继续打量着我,眼中含着几分责备:&ldo;真怪,我从来没有想过您是一位有头脑的女人。对我来说,您完全是另一种人!&rdo;
&ldo;跟您在一起,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另一种人!&rdo;我扑进他的怀抱,说道。
他是多么使劲地抱着我!啊!突然间,再也没有任何疑问。只要他在这儿,也就满足了。他的大腿和我的大腿紧紧地缠在一起,我身上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气息和他那两只狂暴的大手。他用过去的那种声音呼唤着我:&ldo;安娜!&rdo;他的微笑也如同往昔把他那颗心连同他的肉体全都献给了我。
我们一觉醒来,天上海上金光闪烁。我们借用默里夫妇的自行车,骑到了村庄里。人们在桥头漫步,久久地观望着小船、渔夫、渔网和鱼儿。我呼吸着新鲜的海鲜味,阳光抚摸着我,刘易斯挽着我的胳膊,脸上笑盈盈的。
我激动地说:&ldo;多么美丽的清晨!&rdo;
&ldo;可怜的高卢小丫头。&rdo;刘易斯声音温柔地说。&ldo;只要有了一点儿满足,她就会自认为身处天堂!&rdo;
&ldo;蓝天,大海,还有我心爱的人,这一切并不那么微不足道。&rdo;
他紧搂着我的胳膊:&ldo;哎!您的要求并不太高!&rdo;
&ldo;我只满足于自己所拥有的。&rdo;我说。
&ldo;您说得对。&rdo;刘易斯说,&ldo;应该满足于自己所拥有的东西。&rdo;
天空越来越蓝,太阳越来越暖,我听到心中响起一阵欢乐而响亮的声音。&ldo;我胜利了!&rdo;我自言自语道。我同意来这儿是对的。刘易斯感到自由,明白了我的爱不会使他失去什么。下午,他在海滩上又和迪克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欣赏他的耐心。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么松弛。默里领我们去朋友家,吃罢晚饭,刘易斯这一次没有设法躲到一旁去,而是滔滔不绝地侃侃而谈。确实,他总是少不了让我吃惊,若非亲眼所见,我不相信聚会时他会这般闪光。可他确实引人注目。他巧舌如簧,寥寥数语就把我们的旅行吹得天花乱坠,以致从他嘴中说出的危地马拉城比真正的危地马拉城还更逼真,说得大家都动心要去那儿看看。当他模仿印第安儿童背着沉重的东西一溜烟小跑时,一些女人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