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韩暹忍着伤口疼痛扑通跪倒哀求道:“主公饶命啊!”
于夫罗见状起身劝慰道:“郭兄末错怪了弟兄,豹儿已经将经过告知在下,那把守大阳的赵云确非一般货色,所率骑兵更是杀得乌桓几近绝种……不过,根据斥候探查城内不过五千之数,只要明日将其堵在城内即可。”说罢一碗酒下肚。
郭太转了一圈点头道:“也可,不过这万把人强攻显弱,传令:命李乐再调三万兵卒助战。”
与此同时,永安城北城,一位三十余岁的壮汉依靠着墙垛打盹,怀里的长剑尚在滴血,衣甲伤痕累累满布血渍。沿着城墙横七竖八地躺着近千人,各个挂彩,地上、墙上到处是凝固的血液,到处是弥漫的血腥。奇怪的是,在这种残酷面前,仍有许多人呼呼大睡,鼾声、梦语此起彼伏。
城外火光片片,木栅栏围起的营寨连绵不绝,将永安城四面包围。其内隐隐传来嬉笑打骂之声,巡夜士兵的梆子声在静谧的夜晚传出……
此时,一名佰长打扮得军官低垂着头缓慢走上北墙……壮汉听到响动,张开惺忪的双眼问道:“怎么样?可有援兵消息?”
佰长摇摇头低声道:“没有。三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乐县丞,您看会不会是……”
乐县丞看看夜空,略带无奈道:“不管如何都要守住,一旦城外的黑山贼杀进来,全城百姓都要遭殃……”
城外黑山军营帐内,主将于毒往复踱步,部将羝根、刘石分列左右。于毒低声道:“这个永安怎么这么难啃?原先的进攻计划恐怕无法达成了。”
刘石犯难道:“于将军,粮草即将用尽,至多坚持两日。不如由我等率军绕过此城进入河东郡腹地……”
于毒瞪了一眼刘石说道:“糊涂,进入河东郡只此一路,如若被敌截断,死都没地方埋!”
这时,大洪、罗市快步走进帐内,大洪焦急道:“于将军,刚才张燕将军遣人送来此信。”
于毒接过信拆开细阅,横眉越发深锁。其余几人齐问道:“出了何事?”
于毒合上书信担忧道:“幽、冀兵马开始向中山郡、代郡一带集结,边市也已关闭。看样子高勇要出手了!”
众人大惊:“什么?”刘石疑惑道:“数日前高勇不是调兵南下魏郡了吗?怎么又会在中山、代郡集结?”
于毒摇头道:“我早已怀疑此事,曾跟杨军师提及。那南下的极有可能是奉天大营训练完毕的兵马,而此次州境集结的却是去年进攻冀州的真正主力!”
罗市惊呼:“将军,莫非那高勇早已打定主意用主力对付我军?”
于毒一拳击在立柱上,紧闭的双眼瞬间张开,“传令下去:明日早起一个时辰,全军黎明攻城,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永安!否则一旦高勇攻下河东郡,我军必将两面受敌,形势危急!”
永安东南百十里处,一支骑兵正在快速行军,漫漫黑夜数条黑线飞速移动。这支张辽统领、戏志才为军师的骑兵部队超额完成了预定作战计划。
八日奇袭端氏,十日占据杨县,其后继续向西北推进。面对这种大规模骑兵突袭,缺兵少将的端氏、杨县以及沿途数十村庄皆望风而降,留下三千骑兵驻守待援后。剩余三师骑兵立即启程赶赴永安。
队伍中部一侦察兵低声报告:“张将军、左军师,前方永安被不明兵马团团包围,根据营寨密度判断人数不少于五万。此外,永安外围五十里发现不明斥候。”
戏志才勒住战马对张辽说道:“来得好快啊,看来不打草惊蛇也不行了!”
张辽看着继续行军的部队说道:“左军师的意思是出其不意敲他一下?”
戏志才说道:“主公遣我等率骑兵突袭,本意便是过端氏取杨县、永安以便封堵黑山军进入河东郡的道路,做好来日进攻的准备。”
张辽神情一怔:“难道围攻永安的是……”
戏志才点头道:“必是黑山军无疑!估计是他们到河东郡劫掠粮草来了,顺便探探风声。”
成何靠过来问道:“左军师,既如此,我等又该如何?试探性进攻?还是想办法包围全歼?”
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送上嘴的美餐哪有不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