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也想去。”萧瑞摇着老太太的手撒娇道,“我要和姑姑姐姐在一起,还有表姐,她一个女子居然能够封侯,我好佩服她哦,她既然想把北境建成江南一样的地方,她竟然有那般愿望,我去了,一定可以帮上忙,将来,说不定史书上也会把我也记上一笔。”
哪个女子不曾有过嫁人的梦想?和一个志同道合的男子建立一个家庭,生儿育女,是任何一个女子的深闺春梦。
萧家为了大虞,献出了几乎所有男儿的性命,而萧家的女儿却无人敢娶,如今也要步她们祖辈父兄的后尘,前往长谷关了吗?
任老太太的心性再坚韧,此时心头也难免有怨恨。只是,她知道,一个人若是活在仇怨之中,将是一件可怜又可悲的事,她抚摸两个孙女儿的头,“好,好,祖母答应你们!”
萧彧终是于心不忍,他自己开了这个口,却很想姐妹二人能够拒绝,因此道,“家里如今有钱了,祖母也会给你们置办一些衣服首饰,眼看春赏会就要开始了,兴许……”
“七弟,莫说这些了。”萧瑶扭头对弟弟道,“若是有人因萧家没有钱瞧不上我们姐妹,如今萧家有钱了又上门来提亲,这等亲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是啊,我也不要!”萧瑞心里因自己有了远大的梦想而很得意,如今竟有些瞧不起世间男儿了,她一颗心飞到了北境,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女扮男装,前往北境。
萧家没有钱,却不缺烈马与武器。
萧彧为萧瑶姐妹配备了最好的马匹和称手的武器,安排了几个亲随,送她们离开。
吴鹏临行前,萧彧将打扮成男子的姐妹俩托付给吴鹏,“你我不是外人,萧家如今所存的血脉不多了,还望看在先辈们的份上,多多关照,务必平安到达北境。”
吴鹏心神一凛,任谁对萧家都难免生出景仰爱重之心,实在是,正如萧彧所说,萧家幸存者真的不多了,“公子,有末将在,必定将两位小公子安全送至北境。”
萧瑶毕竟是女子,年纪也的确比吴鹏要小一些,吴鹏一个呆子,并没有看出两位是女扮男装,因此,便唤她二人是小公子。
萧瑞性情活泼一些,听了之后,捂着嘴笑。
萧彧瞪了她一眼,看日头已经不早了,“那就启程吧,到了,让人送个口信来。”
周琴凤这两天胃口不是很好,一大早,一碗莲子羹喝了两口,不及咽下就全吐了。她心情有些烦躁,赵钦宸夫妇离京之日,赵钦安便强迫她圆了房。
好似怕她跟着赵钦宸去北境一样。
两世的初夜,给周琴凤的感觉都很不好。前世,她嫁给了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也是被迫承欢,于她而言好似吃了一个死苍蝇一般。而今生,她是怀抱着怎样的希望嫁给了赵钦安,却被赵钦安生生把一颗心捏碎了,圆房,她并不抗拒,只是赵钦安泄愤一般地弄,周琴凤除了疼还是疼,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
前世,赵钦安也是这般对待周笛雨的吗?好像并不是,周笛雨凤袍加身,高高坐在凤椅之上,精致而温婉,那份满足,如同利刃一般剜却周琴凤的心头肉。
凭什么两世,周笛雨都会得到男人的宠爱,而她却不能拥有?
门口,有个丫鬟在探头探脑,周琴凤端起手边的茶盏,就朝门口掷了过去,她习武之人,手上劲大,准头也很足,击中了丫鬟的额角,那丫鬟直直地朝后倒去,一个字没有喊出来,就此送了性命。
赵钦安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双腿。他的腿已经好了,药王谷的药的确非常神奇,但两条腿并不是一样齐,左足比右足要短半寸的样子,这于赵钦安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了。
咚!
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几声到抽气的声音,一声声入耳,赵钦安的心头烦躁得想要杀光了所有人。
他闭了眼睛,忍了下来。这双腿,如果不是这双腿,他何至于此?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朝中已经有一些传闻,说他的腿好不了了,有几个御史提出让父皇立他为太子,也被这些声音拦阻了下来,若他再不现身,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来?
他无法上朝,也做不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跛着一条腿进宫,他要如何才能让父皇和朝臣们封他为太子?
赵钦宥生就一张好面孔,文采斐然,在一干文臣之中也颇有威望,即便曾经有赵钦宸和他两个嫡子压着,也有人提出应当封赵钦宥为太子。
但,赵钦宥在一次坠马,跌断了腿,成为跛足之后,无论他写出多好的文章,也没有人会喝彩了。
一个跛子,没有希望登上太子之位的人,谁会花精力和时间在这样一个废物的身上呢?
“殿下,祝太医来了!”
“让他去给王妃诊脉!”赵钦安道。
“给我诊脉?为什么?我没病!”周琴凤不知道赵钦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非常害怕,双手背到了身后,格外抗拒。只是,她的抗拒,在赵钦安跟前没有任何意义。
祝仲和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牵扯进这皇家的腌臜事里头,面无表情地为晋王妃把脉。晋王妃情绪不稳,脉搏也很难把准,好在祝仲和能够揣摩出赵钦安的心思,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不出喜色和诚意地道,“恭喜晋王爷,恭喜王妃,是喜脉,约有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