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老曾便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他那个摇尾乞怜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哈巴狗。陆温暖从内心里瞧不起,但想到自己也对薄凛谄媚讨好,于是也瞧不起自己。薄凛敷衍几句后,就把老曾丢给陆温暖。老曾把一个旧巴巴的账本交给陆温暖,谄媚地说。“大小姐,这是当年杜美翠采购问题材料的账本。他们本想销毁掉,但我提前偷出来了。”陆温暖翻看着账本,惊奇地发现上面签字人,竟然是陆荣生。因此可见根本不是她的父亲。陆温暖是相信父亲的,但害怕父亲遭到欺骗,真的在采购单签字。他无形中也成为帮凶之一。现在她得知父亲真的是无辜的,那颗压在心口整整十年的石头终于落地。老曾又从办公包拿出好几本账本,“这些全都是杜美翠偷税漏税做的假账本。”陆温暖认真地翻阅起来,越往下看,心越慌张起来。额头的冷汗都沁出来,陆荣生和杜美翠实在太大胆了吧!老曾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现在有了证据,我可以担当人证,保证能将杜美翠和陆荣生拉下来。”“谢谢老曾的好意,我再想一想。”“大小姐,时不可失啊!陆荣生剪彩时,肯定会邀请一大帮媒体,那正是揭穿陆荣生真面目的时候。”老曾急得声音都提高起来,脖子的青筋都一根根凸起来。陆温暖握紧手中的账本,“我再想一想。”“等大小姐想通了,马上给我打电话。”老曾颇为失望地离开。陆温暖重新再翻阅着账本,不知如何是好。薄凛不疾不徐地走进来,神情冷漠,眉眼峻寒,贵家公子哥的做派。他施施然地坐下,慢悠悠地喝起茶。陆温暖忍不住提醒道,“你受伤了,不要喝茶。”薄凛面色不改地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一口,直接将陆温暖的话当作空气。病房安静得只有轻灵的水流声。陆温暖打开手机的计算器,拼命地按起来。随着她深入地算下去,冷汗直往外沁出来,将后背的衬衫都染湿了。后来她都不敢再算下去。她心烦意燥地合上笔记本,偏头看着正在优哉游哉品茶的薄凛。一举一动尽显矜贵风雅之气。陆温暖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询问,“薄先生,你答应了老曾什么?”老曾是陆氏集团的老会计,已经工作快二十年。除非有更大的诱惑,否则不会以身犯险,还要作为证人来指控陆荣生。薄凛拿着茶杯放在鼻尖轻嗅,抬眸淡淡地看向陆温暖,“我答应什么不重要,现在看你的选择。”陆温暖咬着下嘴唇陷入犹豫之中。是真的当着媒体曝光假账本,原本重创的陆氏集团遭到诚信危机。这绝对会毁掉,那可是父亲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陆氏。她犹豫着问道,“非得有鱼死网破的手段吗?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你有吗?”薄凛语气噙着一抹讥讽,“有时候鱼死网破是最好的办法,最怕鱼死了,网都没有破。”陆温暖自然知道他话里面的深意。以她的能力再奋斗上十年,都无法撼动陆荣生和杜美翠。陆温暖心有不甘地开口,“那是我父亲的公司,他。。。。。。”薄凛端着茶呷了一口,淡漠地反问,“你有能力管得住它?你哥哥又有能力管得住它?”陆温暖缄默了。她已经离开雪城十年,早已陌生,而且雪城有着太多伤心事。薄凛又无情地补充一句,“陆氏集团的泡沫迟早都会破的,陆荣生拆东墙补西墙,资金链早就断裂。他极于开发城东,为了快点回收资金”陆温暖看到资本,也明白账本亏空的缺口有多大。她幽幽地长叹一声,“好,我做!”既然泡沫都是要泼的,那就由着她亲自来戳破。也能避免一部分人被欺骗,落得倾家荡产的下场。明天就是陆家和科创的剪彩仪式,陆诗韵作为陆荣生的心肝宝贝,自然得盛装出席。她专门定制了两套礼服,一件事剪彩用的,另一件是在宴席穿的。陆诗韵低头一望平川的风景,不悦地皱起眉,“好难看啊!”杜美翠在旁边好声好气劝说,“礼服是天蓝色衬得你的肤色白皙清亮,还有蝴蝶袖显得甜美动人。”陆诗韵想起陆温暖凹凸有致的身材,心有不忿。她脱掉礼服,看向杜美翠同样平坦的胸抱怨道,“妈,我尽是遗传你不好的地方。”杜美翠也是心虚,她先天贫胸,而女儿也是小学就不发育。往日里都故意穿厚厚的海绵,一个劲地往里塞进去。但脱了衣服,老公都吐槽比他还要平板,偏偏先天基础不好,就连隆胸都做不得。个子矮,不足一米六。杜美翠连连安慰道,“你也有好的,比如眼睛大,五官精致。”陆诗韵确实是脸好看,她仍是不悦地抱怨,“可我也长得没有陆温暖的脸蛋好看,她身材也比我好。”说起陆温暖,母女俩都心存怨恨。恨不得将陆温暖千刀万剐了。杜美翠拉住陆诗韵的手,脸上堆满笑意哄道,“但你才是陆家大小姐,而她给你提鞋都不配啊!”这点倒是说到陆诗韵的点上。那张紧皱在一起的脸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对,我才是陆家大小姐。我还有爸妈的疼爱,而她的爸妈早死了,就连骨灰都被人扔了,哈哈哈。”妖异的笑声在房间里飘荡开来。杜美翠听着女儿的笑声,心里面都有点害怕。不过她看着女儿笑得那么开心,心底也是满足的。为了女儿,她可以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