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太过意外,陆温暖又惊又恼。如今,她可是司南柏的舅妈,乱了伦理。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响声。陆温暖的脑子像被丢进一颗重型炸弹轰地炸裂开,她使劲去推司南柏,可他牢牢地抓住不肯松手。“放手!”陆温暖抗拒地出声。别人看见会如何笑话?本来她恶名在外,可不想再添上一笔引诱外甥。司南柏仿若没有听见,又想去亲陆温暖,“暖暖,我也是个男人,也想拥有你,不想看着你被我舅舅欺负。”他已经不顾了,失去陆温暖太痛苦,仿若心被人活生生挖掉。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沉稳而均匀。陆温暖只听见脚步声,便能猜得出来人是谁。正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司南柏的舅舅。要是薄凛看见司南柏吻她,以他残暴冷血的性子绝不会饶过她。她是怕薄凛为难他,但她最怕薄凛伤害家里人。哒哒的脚步声像是黑白无常的勾魂钩,陆温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后用尽吃奶的力气全力推开司南柏。结果是司南柏重重地撞在床头,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而薄凛绕过入门玄关,已然来到里面的病房。他鹰隼般锐利的眸光扫过满脸慌张的陆温暖。陆温暖麦粒黄棉裙不满褶皱,看得出经过一番挣扎,而她雪白的脸透着胭脂红色,晶莹的汗珠沿着她的下巴往下滴落。往常只有他故意为难陆温暖,她才会露出羞恼又不安的表情。他的余光落向扑倒在病床的司南柏。司南柏气喘吁吁,脸颊和脖子都红起来。傻瓜都猜得出刚才发生不好的事,而男人和女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两人又曾是情侣的关系。还能发生什么事呢?薄凛厉眉一压,寒光四射,“你们应该向我交代下吧!”语气带着气吞山河的霸洌。陆温暖浑身都软了。薄凛在外是雷霆之势,再内确实心细如发,身边人根本无法隐瞒他。一股寒气从脚尖直往脊背蹿起,陆温暖舔着下嘴唇,声带发涩,“薄凛,我。。。。。。”“舅舅,你把温暖还给我。”司南柏重新坐正身子,直面对上薄凛喊出话。薄凛拖出椅子,再泰然自若地坐在病床的椅子,腰腹折射出完美的直角,姿态高贵雅致。他挑起英气的剑眉,斜斜地看向司南柏,“孩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薄凛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话的语调亦平的,没有丝毫的起伏。但屋内的气压骤然间低下来,带着雪山崩塌的强大破坏力。司南柏太了解舅舅的可怕,身体本能地臣服住了。他的头不受控制的低下,可凭着一腔的热情,硬是抬起头对上薄凛的鹰隼般可怕的眸子,“舅舅,你把温暖还给我。”“还给你?”薄凛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盒,娴熟地打开打火机,发出搭的声响。幽蓝色的火苗亮起,照在他那张妖孽般华美容颜,也投射在漆黑阴鸷的眼眸,像要吞噬人的妖精。司南柏面露惧色,仍苦苦挣扎,“舅舅,她不爱你。”薄凛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的烟雾。他高高在上地扫向司南柏反问,“你认为她爱你?”司南柏暗自攥紧床单,目光坚毅地回道,“对,她爱我,只是她畏惧于你的强权,不敢表露出来。”薄凛淡淡地扫向陆温暖,“她告诉你的?”陆温暖的头顶仿若泰山压顶,快要把她的脖子都压断。她重得喘气都快喘不过来,因缺氧而全身冰凉,逐渐麻木。司南柏张开双手,遮挡住旁边的陆温暖,“她什么都没说,可我们是彼此相爱。当初她是因女儿急需手术费,才嫁给你的。”薄凛右手撑着下巴,露出轻蔑的神色,“南柏,你被大姐保护得太好,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机与算计。”“温暖不是那样的女人。”“你确定吗?”“对,原先我立场不够坚定,也误会了她,后来事实证明她是被冤枉的。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想要保护她。”“南柏,你太幼稚。”薄凛凝眸,凌厉的目光落在躲在司南柏身后的陆温暖,强硬地命令,“你过来。”司南柏拉住陆温暖的胳膊,“你不愿意就不过去,我会保护你和家人的。”陆温暖看着面前强撑的司南柏。他的鼻尖渗出汗珠,左手都在轻颤,瞳孔急速地收缩,像一只护犊子的母牛。对方则是庞大而危险的老虎,母牛竖起尖利的脚,发出威胁的声音,但一切都是虚张声势。她保护不了小牛,甚至护不住自己。陆温暖很庆幸有个人如此深爱自己。她用力地掰开司南柏的手,一步步朝着薄凛的方向走去。走向幽深阴寒的十八层地狱。薄凛势在必得的表情,看着陆温暖的眼神带着一丝轻蔑。那种大人物随意把玩手中玩物的倨傲。等陆温暖走到面前时,他慢慢地张开宽厚的右手,她不得不放上去。薄凛用力地握紧,力度大得都要把陆温暖的手骨都碾碎掉。陆温暖硬是忍着疼,不吱出一声。薄凛冷冰冰地开口命令,“吻我。”屋内死寂得如同坟冢,而他两个字地震般砸下来。陆温暖匪夷所思地看向薄凛,他在说什么?他直直地盯着陆温暖,用不容抗拒态度来回答她的疑问。疯了吗?司南柏就在身边,而她是他的前男友,而司南柏是深爱她的。同时,薄凛又是司南柏的舅舅。在某种意义来说,她和薄凛都是司南柏深爱又亲近的人。而薄凛要求她当着司南柏的面亲自己,无疑于往司南柏的心深深地扎上一刀子。不对,应该是两刀子。她经历过最亲最近人的背叛,比谁都懂其间的痛苦。又怎能让司南柏经历一遍呢?她痛苦地摇头,哀求地注视着薄凛,唇上下轻动,发出一个无声的反抗,“不!”薄凛毫不动容,冰冷阴沉地睥睨着陆温暖,浑身机械般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