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暖满腹心思地走出薄家祖宅,回到月庭山庄。在经过书房时,她突然间听见什么东西掉下来,发出“砰”的声响。薄凛并没有回来,谁会在里面?陆温暖凝眉推开门走进去,发现文件散落一地。陈丽莉神色慌张地捡着地面的文件,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陆温暖抿唇严肃地问,“嫂子,你怎么会在这?薄先生不准擅自走进书房的。”陈丽莉目光闪烁不定,说话的语气支支吾吾,“我。。。我进来找几本书看下。”陆温暖马上察觉出不对劲,往日里,陈丽莉是个不爱看书的人。唯一感兴趣的书就是八卦杂志。陆温暖凝着脸,严肃地追问,“你是不是偷做了什么?薄家上下都有耳目,若你做了什么很容易被发现的。”陈丽莉抱着文件放在桌子,不安地摸着鼻子,“我只是来找书,什么都没做。我可是你的嫂子,你用得着防贼般防着我吗?”“嫂子,你应该清楚薄先生的性子,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还得考虑波妞。”“他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为难我们,要是他没了权势,不信他还能那么嚣张。”陆温暖从陈丽莉的话中听到危险的气息,急声追问,“嫂子,你到底做了什么?”陈丽莉扭头快步往外走去,“哪怕我真的做了不好的事,只要你不说出去,也没人知道。”陆温暖对陈丽莉又气又恼。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初善良憨厚的嫂子为何变成这个样子?分明是换了一个人。她紧跟在陈丽莉的身后,在陈丽莉伸手要扭开门时,黑褐色的门冷不丁从外面推开。一袭黑色西装的薄凛傲然地立在门口,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睥睨着脚下的蝼蚁。陈丽莉做贼心虚,害怕得失声喊出来,“啊!”尖利的声音就像小刀刮着玻璃,刺耳的声音划破了书房,还有三楼。陆温暖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忐忑不安地看着薄凛。薄凛冷峻的面孔乌云密布,声音冷得都能渗出冰渣子,“你们在这做什么?”陈丽莉被薄凛吓得全身都瑟瑟发抖,声音发出咯咯的声响。陆温暖上前把陈丽莉护在身后,勉强地挤出一抹浅笑,“我见书房有点乱,进来打扫下。”说着,她用手推了下陈丽莉,暗示她赶紧离开。陈丽莉如临大敌,飞快地逃窜出去。灰暗书房的空气降至冰点,仿若身处在冰山脚下。薄凛不疾不徐地朝着陆温暖挨近,泰山压顶般强大的气场压得她头皮一阵阵发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米,一米,半米。。。。。。在薄凛即将走到陆温暖的面前时,他脚步往右边迈去,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那种强大的负荷感随之消散几分,她鼓起勇气看向薄凛。他慵懒地坐在沙发,右手胳膊轻搭着扶手托着脸颊,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目光冷冷淡淡的,无形中又给人一种刺骨的锋芒感。一时间,陆温暖摸不清薄凛的喜怒哀乐,愣愣地站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许久后,薄凛薄唇上下轻启,发出动人的音符,“你没话对我说?”陆温暖心中乍然,难道他知道大嫂做了什么事?可她都不清楚嫂子的事,坦白又从何而起?犹豫再三,她舔了舔嘴角说,“姜希汶怀孕了。”薄凛那张俊美华容浮现一抹清浅的忧伤,最后没入深不见底的黑瞳。陆温暖的心莫名地疼起来。她伸手去按住胸口,尽量用平静地口吻继续说,“他们想在后天晚宴宣布怀孕的事。”他们指的人是姜希汶和薄野。太阳下山了,屋内的光线逐渐变暗。薄凛的脸隐入黑暗之中,陆温暖更看不清他的神情。在黑暗之中,她反而能感知气氛的凝重,心尖的疼痛感酝酿得更盛。“你走吧!”黑暗中响起薄凛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感情,反而欲盖拟彰。陆温暖蹑手蹑脚地退出来。然后,她快速地冲进陈丽莉的房间。只见陈丽莉紧张兮兮地往枕头下面塞东西,发现来人是陆温暖不悦地问,“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实在太没礼貌。”“那你偷进别人的书房就很有礼貌?”陆温暖疾步走到床边,伸手要拿开枕头。陈丽莉生气地推开陆温暖,厉声质问,“你要干什么?”陆温暖气不打一处,狠厉地瞪着陈丽莉,“这句话我问你才对,你见着薄凛吓得脸色都白了,傻瓜都知道你肯定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做了什么也不关你的事,你马上离开。”陈丽莉用力去推陆温暖,她长得胖,又干得都是体力活。陆温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人被陈丽莉推得一屁股栽倒在地面。她立刻爬起来,直往床头跑去,“你不仅代表自己,还有我哥和波妞。我们去招惹薄凛,分明是以卵击石。”陈丽莉伸手要去拦,可陆温暖反应能力敏捷,更快一步拿开枕头。枕头下面放着一份文件。陆温暖难以置信地扫向陈丽莉,“你居然去书房偷文件,你疯了吗?”陈丽莉仍不肯认错,嘴硬地说,“有人告诉我,薄凛为了竞标兰海的一块地皮,已经准备了半年。只要我把竞标书泄露出去,就会给薄氏造成重大的损失。”“薄凛就会被股东会踢出来,那个时候,他就不是权势滔天的薄家少东家。”陆温暖恨铁不成钢地捂住额头,长叹一声,“陈丽莉,我拜托你做事用一用脑子。你有没有想过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他真的不再是薄氏总经理,动一下手指都能弄死我们。”陈丽莉扬起下巴,憎恨地扫向陆温暖,“你少来装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如今你是薄家少夫人,自然不想自个的丈夫失势。”陆温暖指了指自己,哭笑不得地反问,“你认为我是为了自己?”陈丽莉理所当然地回道,“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肯定是偏向薄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