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凛沉下剑眉,一道锐利的眸光迸射而出,如锋利无比的冰刃直刺而来。陆温暖连忙弯腰捡起地面的手机,尴尬地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吧!”说完,她火急火燎地转身往外走去,好像后面有穷鬼猛兽。“站住!”耳后传来薄凛不容抗拒的命令声。陆温暖不得不停顿住脚步,缓缓地转过头惶然地看向薄凛,脸上艰难地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薄凛面容肃冷如千年玄铁,厉声警告,“你要是胡说八道,小心没了舌头。”姜希汶也想摸清楚薄凛对陆温暖有没有情,又到了什么地步。她可以不要薄凛,但是绝不允许他爱上别的女人。于是,她面露出纯良的笑容,走上前握住陆温暖的手,“温暖,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凛哥哥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希汶,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奶妈,你没必要向她解释。”薄凛无情地点穿陆温暖的身份。陆温暖早清楚自己的身份,但心口仍是闷闷地疼起来,仍是不能习惯被人轻蔑的感觉。她佯装镇定地回道,“薄先生,请您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薄凛瞧着陆温暖那张谄媚的面孔,更是厌弃,“你可以滚了。”“好的,薄先生。”陆温暖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还相当识趣地把门关上。她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方得体的妻子了吧!刚走到拐弯处,一只手猛地抓住陆温暖的胳膊,硬是把她拽入房间里。屋内的光线昏暗看不见对方的面孔,但她的鼻子敏锐地嗅到清雅的薄荷香味,其间还掺杂着浓烈的香烟味。陆温暖抗拒推着对方,严肃地呵斥,“司南柏,你放开我。”在挣扎间,她的手不经意间碰着灯光的开关。房间乍然间变得明亮,照亮了司南柏那张清隽俊秀的脸,还有那双愤恨的黑眸子。他用力地一推,将陆温暖甩向门板,她的后背撞着了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陆温暖强忍着疼痛,勾唇冷嘲,“司南柏,你故意让佣人引我去看刚才的好戏吧?”司南柏眸里闪着复仇的快感,“对,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舅舅喜欢的人是姜希汶,他娶你是因为你长得像她,你只是她的替身。”当初他有多迷恋陆温暖,现在就有多痛恨她。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自己还深深地爱着她。“呵!”陆温暖不由地冷笑出声,仰头直视着司南柏,“我并不在乎自己是个替身。”这话就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浇上油,司南柏的火气蹭地往上腾升。他抡起巴掌朝着陆温暖的脸甩去,“你真够下贱,为了钱,出卖了身体,尊严。”顿时,她白皙的脸颊印出五道鲜明的红色手指印,嘴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她捂住脸定定地看向司南柏,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司南柏居然和她说尊严?当她在拘留所为了不再被人逼着喝尿,被人打得吐血,她跪下来一次次地哀求别人,就没有任何的尊严。尊严又不能让她少挨点打,更不能换来女儿的救命钱。她笑得眼眶都湿润了,偏又固执地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司南柏的手掌一阵麻,他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动手打了陆温暖。他羞愧地走上前,伸手想抚她通红的脸,“温暖,对不起,刚才我实在太气了,我不该打你的。”“别碰我。”陆温暖重重地拍开司南柏的手,心寒地往后退去。“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指责我陆温暖是个爱慕虚荣,贪财如命的女人,唯独你不可以。原本我对你还有点愧疚,这一巴掌就当我还了,自此我再也不欠你。”“不是,温暖,你听我解释。。。。。。”她挺直后背决然地拉开门,疾步往外走,再也不顾后面司南柏的辩解。等走进洗手间,她颓然地蹲坐在地面,张开紧紧攥住的双手,尖利的指甲嵌入肉里,血肉模糊一片。刚进拘留所,她做梦都想着司南柏来救自己,就像童话里面的王子来救公主,但她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最后变成了绝望。现实的残酷教会了她,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铃铃铃!”手机铃声惊醒了陆温暖,她看见屏幕的来电人,心骤然加快跳动,深吸一口气后才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薄凛薄凉的嗓音,“你倒是架子够大,所有人都等着你吃饭。”“我马上过去!”挂点电话后,陆温暖强撑着发麻的身子艰难地站起来,拿起遮瑕膏掩盖住脸颊的巴掌印,又重新补了一个妆。因薄氏当家人薄鹤年信佛,忌杀生,薄家的菜肴皆是素菜,却也是宫廷盛宴,颇为讲究。陆温暖坐在薄凛的身侧,忐忑不安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幸好经过一个月的严格培训,她并没有出现差错。忽然,薄鹤年放下酒杯,慈爱地看向陆温暖询问,“今晚,你和阿凛一起住老宅吧!”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诧盯向她,饭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陆温暖不知如何是好,无措地看向薄凛。他刀刻般精致的面孔也露出一丝惊愕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漠,“明早八点,我要去青城商谈并购方案,可能不太方便。”“不方便只是你的问题。”薄鹤年不容置喙地说道,浑身散发着震慑人的王者霸气。周围的空气骤然间凝滞住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这这足以看得出薄鹤年在家中的威信。陆温暖心如雷击,咬住下嘴唇局促不安地回,“好,我听爸爸的。”薄鹤年满意地点头,朝着旁边的管家吩咐,“你赶紧让人把房间收拾下。”管家恭敬地回道,“我立刻去打理。”饭桌上的众人看着陆温暖的目光,愈发怪异,好似要透过她本人,挖出那些暗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