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脚步声从殿中响起。众人低下头来恭敬等候,果然便见羽鸿意慢慢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仍旧是漆黑的,眉头依旧是倒竖的,骨矛还被他拿在手中,显然怒气未消。
羽鸿意低下头,轻蔑地看了那西泽使者一眼,开口问道,&ldo;还活着吗?&rdo;
众人这才有胆子上前,围在那使者边上仔细看了看,而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ldo;命还挺硬。&rdo;羽鸿意淡淡地说着,转了转手中骨矛。
宫里的侍卫长正在此时赶了过来,见状顿时以为羽鸿意又要痛下杀手,吓得连忙扑上前来,开口劝道,&ldo;陛下!这是西泽的使者啊,斩不得!&rdo;
羽鸿意撇了此人一眼。这是他从当初那第八旅提拔上来的下属,关系亲厚,平时也能开得一些玩笑。饶是如此,羽鸿意此时这么一眼看过去,目光中的冷意直叫那个侍卫长顿时僵在了原地,不敢再迈一点步子。
好半晌,这侍卫长低下了头,&ldo;抱歉,陛下……我妄言了。&rdo;
&ldo;不,你提醒得对。&rdo;羽鸿意却道,&ldo;这只是一个使者。居然想要拿他出气,确实是我气糊涂了。&rdo;
&ldo;陛下……&rdo;
羽鸿意摇了摇头,抬手将那险些跪下去的侍卫长稳住,又垂眸扫了扫地上的西泽使者,&ldo;把他拖下去吧。如果他还醒得过来,就直接轰回西泽去。别忘了叫他转告西泽王,今天的这些话,最好永远别叫我听到第二次。&rdo;
众人恭敬领命。
羽鸿意也转过身去,默默回到殿中。
他从宫女手中接过热茶,含在口里抿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西泽使者虽然可恶,但羽鸿意很清楚,那些禽兽不如的话语,归根结底其实全都是西泽王的意思。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两国之间的问题。
此时西泽王还不知道南丹圣女就是羽鸿意的女儿,所以只是派了那个使者过来,说了些没脑子的话。等到西泽王知道了这件事后,可能会放弃牺牲火汐的打算,当然,更可能会想尽办法来说服羽鸿意,甚至用强硬的态度施压……无论如何,会是个难以对付的局面。
想到此处,羽鸿意却神情平静,目光中看不出一丝畏难的意味。
如此,便又过了一些时日。
羽鸿意按照原本的打算,派了一些人去百雾海探查,自己则留在北明处理日常的政事。登基大典已经顺利举行完毕,北明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平稳顺遂的。相比之下,其余几国却是风起云涌。
南丹早已灭国不提,每年的兽潮却都对其余两国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如今夏日正热,兽潮也几乎到了每年的尾声。再要不了多久,两国之前派去驻守南疆的军队就能撤回,只留下常规的守备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东庆的皇位之争也已经到了最为炙热的阶段。
也不知道慎思那个小子,现在究竟如何了?
正巧,刚刚想到此处,一只讯鸟便落在窗外,用喙轻轻敲了敲窗沿。
羽鸿意连忙放下自己的思考,打开窗户,将讯鸟放入屋内,取下脚后容器里放着的信笺。信纸抖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慎思隽秀的字迹。羽鸿意心怀担忧,满以为能看到一些东庆国内的情况,待到仔细看下来后,却又不禁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