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的心也跟着被拢紧。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的,连个音调都发不出来。眼前的喷泉还在不停变换着色彩,不知道是人群的压迫,还是内心的抵抗终于有了裂痕,初九硬着胆子回握了陈在野。得到回应的陈在野立刻转过头。灯光下他的脸晦暗不明,深邃的眼睛却脉脉含情。他手上用了些力气,仿佛害怕初九这条狡猾的鱼儿有了可乘之机后将手收回去。晚风渐起,四下皆凉,两人的目光却火热。陈在野只是静静望着初九,什么都没有说。即便如此,两人也心照不宣。月光是有记忆的。过去,现在,未来。他们都可以翻着月光慢慢谈。半个小时后,喷泉秀结束了。两人意犹未尽地牵着手,沿着马路慢慢往回走。距离学区房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脚程,两人都不想松手,也就谁都没有开口询问要不要打车。即将抵达目的地时,陈在野才依依不舍地说起话来。“两周后是不是要过生日了?”初九点头,“嗯。”她在路口停下来。昏黄的灯光紧紧包裹着二人,小飞虫在灯光下绕着圈,如缠绵的情丝挥之不去。“你住在哪儿?”“附近,你到家了。”“嗯,”初九松开他的手,“我把衣服还给你。”陈在野拉住她逃跑的掌心,“明天还出来吗?”“去哪儿?”“晚上说要带你转遍江夏的著名景点的,”陈在野吊儿郎当地笑,“总不能食言。”“好,短信联系,”初九朝他伸手,“还我手机。”陈在野这才万般不愿地松开她,递上手机。“晚安。”陈在野嘴角噙笑,“进去吧。”少女的身影像是翻飞的蝴蝶,渐入深宅消失不见。他甩甩外套搭在肩膀上,曹子桐刚好打来电话。“陈在野,出来喝酒。”“你不是回公司了?”“我郁闷,出不出来?”“地址。”二十分钟后,陈在野抵达酒吧。他进去的时候,曹子桐正喝得尽兴。隔壁桌的女生上来搭讪,他也没心思搭理,统统赶走了。陈在野走过去,“怎么了?”曹子桐掀起眼皮瞥他几眼,“你来了,喝。”他推给他一杯酒。陈在野小酌一口,“有话快说。”曹子桐看看他屁股后面,“初九呢?”“送回家了。”曹子桐一听这话笑了,“你俩这是要修成正果了?”陈在野没搭理他,“你的桃花败了?”“别提了,”曹子桐抱着酒瓶,一脸委屈,“你说施夏夏怎么这么心狠,说相亲就去相亲了呢?”他支起身子,“我跟你说,她相亲的那个男人,是刘家的二公子,平时抽烟喝酒撩妹样样在行,除了继承的家业多,没别的好处。”陈在野扯扯嘴角,“你不也是抽烟喝酒样样在行?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我好歹不撩妹啊!陈在野,我是你兄弟还是姓刘的是你兄弟?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呢?”陈在野把杯里的酒一口闷掉,“到底是我胳膊肘往外拐,还是你这家伙看不清形势?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作,找我帮忙也没什么丢人的。”“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施夏夏抱着我,一口一个喜欢我爱我。这才一年不到,她就去相亲了。她的喜欢怎么就能消失的这么快?”曹子桐郁闷至极。“不是消失的这么快,是一直得不到回应,所以递减了。”“你的意思是,施夏夏还喜欢我?”曹子桐眼珠子立马亮了,“真的?”“真的假的,你自己印证了才知道,问我也是徒劳。如果你喜欢她,就把误会说开,该追追该分分,别在这里自我检讨又不肯下功夫。”曹子桐被陈在野数落的头点个不停,“我当然知道要下功夫,但我该怎么做?把姓刘的那小子的黑历史甩给她看?可我没时间整理啊,你要不帮帮我,送到她面前?”“……”陈在野静默片刻,“曹子桐,你就这么懒吗?你追老婆还是我追老婆?”曹子桐撅着嘴,“人家不是心里没谱,怕越做越错她越烦我吗……”初九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客厅一片漆黑。初月房间的灯倒是亮着,隐约传来电话声。她放轻脚步偷摸钻进房间,关门的刹那,初月的声音响起。“初九,过来。”陈在野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初九忙把兔子头箍拿下来丢在床上,又穿好外套才来到客厅。初月应该是忙了很久,衬衫都坐出了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