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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ldo;你怎么这么磨蹭?这可是贵客，公安局的，我都不敢怠慢，你却和过去一样，太慢。&rdo;这个中年男子，大约有50来岁，身材壮硕，脸色蜡黄，浮肿的眼睛。他没有说话，一边将饮料放在茶几上，一边迅速地抬眼看了古洛一眼，古洛在那浑浊、懵懂的眼光后面看到迅速闪过的一股锐利的光。&ldo;好家伙!还挺厉害。&rdo;古洛心里转了一个念头。

&ldo;不要紧!再说公安局也不见得是什么贵客。&rdo;古洛笑着看了一眼茅玉冰。不知为什么，在这一瞬间，茅玉冰似乎有些慌乱的样子，但她马上就笑道：&ldo;是不速之客。&rdo;

古洛和胡亮也笑了。&ldo;那就打扰了。&rdo;古洛说。他感到在茅玉冰说了这话后，屋子里的氛围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像沼泽里涌起的雾气一样，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茅玉冰沉默着，脸色很不好看，过了一会儿她才说：&ldo;喝点儿饮料吧，要不热了不好喝。&rdo;她的声音很温柔，听不到任何不满。

&ldo;谢谢!&rdo;古洛喝了一口冰红茶，说，&ldo;我还是直说了吧。我们这次来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你的丈夫，对不起，这是很伤心的事，和关有德、柴明礼的关系。&rdo;古洛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男子，他似乎没有在听古洛说什么，只是站着，那结实的身子像岩石一样一动不动，充分显示出他肌肉的力量。茅玉冰顺着古洛的眼光看了看那人，挥了挥手，他便开门出去了。

&ldo;他是……&rdo;古洛说。

&ldo;噢，我的一个远房表叔，我叫他范叔。是个老光棍儿，在我这儿已经好几年了，帮我做了不少事。你刚才说什么?关有德和柴明礼?认识，不光我那死了的丈夫和他们认识，我也认识，但不熟，笪也夫和他们也就是见面点头的交情。&rdo;

&ldo;是吗?可他们和陈建军很熟，而陈建军为了不露富，让你的丈夫开他的车，可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rdo;

&ldo;我的丈夫不过是畏惧他的权势，不过他们的关系是还可以，但这和关有德他们好像没有什么牵连吧。再说，关有德和陈建军闹翻了脸，我丈夫怎么能和陈建军的仇人好呢?&rdo;

&ldo;说得好!这里面确实缺少逻辑上的关系，但人事关系未必可以用逻辑来说明。&rdo;古洛想。

&ldo;你知道得很多嘛。&rdo;

茅玉冰笑了笑：&ldo;我的丈夫和我无话不谈。&rdo;

&ldo;那你也认为是关有德他们想要了陈建军的命?&rdo;

&ldo;这好像没什么疑问吧。不过，他们却杀错了人。&rdo;阴影笼罩了茅玉冰的脸，她是那么悲伤。&ldo;看样子正如她所说，他们夫妻关系很好。&rdo;

&ldo;你的买卖做得很好嘛，比你丈夫在世的时候要好得多呀。&rdo;古洛转移了话题。

&ldo;那倒是。&rdo;茅玉冰笑了，宛如全世界的阳光都照到她的脸上。&ldo;钱真是奇妙的东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治愈她失去丈夫的悲伤。&rdo;古洛心中感慨着。这时他听到有微弱的敲门声，接着门开了，那个范叔晃着身子走进来，用沙哑的声音说：&ldo;金凤凰的老板来了。&rdo;

&ldo;噢，那我们就告辞了，以后可能还要找你的。&rdo;古洛和胡亮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ldo;对不起，是约好的。你们可以随时来，可我这里恐怕没有你们想找的东西。&rdo;茅玉冰也站了起来，笑着说。

04

胡亮回来后，被李国雄找去开会。古洛一个人在他办公室里等待着。他不打算去立刻整理和茅玉冰谈话后的印象，而是让脑子暂时离开这个案子。就像人们写了一篇论文，要搁置一阵，再进行修改一样，那时会发现更多的问题。他走到胡亮的办公桌前，看着这几天的通报。那具无名尸体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ldo;是个中年人!&rdo;他心头不禁一动。&ldo;如果是他的话，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不，不是说得通，而是给我们指出了另一条路，另一个方向。&rdo;古洛沉思默想了一会儿，想立刻去找胡亮。&ldo;就是开会我也要叫他出来。&rdo;过去那任性率情的脾气又回来了，当他刚要出去的时候，胡亮却匆匆地走了进来。

&ldo;回来得好，你看这个。&rdo;古洛把通报递给了胡亮。

胡亮看了一眼说：&ldo;我知道这事，怎么啦?&rdo;

&ldo;我想是不是跟咱们的案子有关系。&rdo;

&ldo;什么?你是说……&rdo;胡亮的反应确实快，他立刻明白了古洛的想法。

&ldo;这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不是任何人都和咱们的案子有牵连的。&rdo;

&ldo;可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rdo;

&ldo;不过，这上面说，似乎凶手是有意毁坏死者面容，脸部的骨头被伤害得很厉害，因此模拟像并不准确。如果真的和程平相像，也不能肯定。&rdo;

&ldo;他的亲人会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特征的。&rdo;古洛胸有成竹地说。

&ldo;我觉得咱们有些像没头苍蝇。&rdo;胡亮笑着说。古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认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第一次走进迷宫的小老鼠，他脑子里的拼图正在显现出应有的模样，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认为是条正确的道路。

&ldo;好吧。那就拿给程淑珍看。&rdo;

正像一个人对一件东西看久了，眼睛要发花一样，程淑珍看着模拟像，越看越不知所措。&ldo;他是不是程平呀?&rdo;开始的时候她觉得不像，但后来又觉得像。可她又想到程平的手机短信：&ldo;他就这么几天能腐烂成这个样子?&rdo;程淑珍虽然不懂得法医学，但只要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明白尸体的腐烂是需要时间的，而通报上说这个死了至少一个月以上了。程淑珍就又不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