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声不吭的捡起手铐,咔咔两声,手铐拷在了他的手腕上。他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在不到十二个小时里被警方和杀人狂两方戴上手铐,我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很好,黄粱,你越配合,张芷晴那个姑娘能活的时间也就越多。”陈科说,“不过你放心,在你死后,我会立刻送她上路的。你们可以结伴下地狱。说不定还能继续在地狱里开一间没什么人光顾的侦探事务所呢。嘿嘿——”
陈科阴狠、令人不适的冷笑戛然而止。被轰隆重响和弥漫视野的漫天烟尘所笼罩、挤压、吞噬。
坐在地上的黄粱目瞪口呆的注视着面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甚至忘记了抬手护在头前。
陈科被石块掩埋,只露出了小腿。裸露的小腿处有一处纹身:一柄黑色的匕首插进骷髅之中,在匕首丧缠绕着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骷髅的两个眼眶中冒出地狱业火。
黄粱没有注意到这处纹身,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了。直到他的脸颊被一块石块狠狠的砸中,温热的鲜血滑过他的嘴角,被独特的金属腥甜味所惊醒,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的从地上跳起,冲向张芷晴的卧室。
冲进房间的一刹那,他大声呼喊着张芷晴的名字,脑子里的画面却定格在那极具冲击的一幕上:一辆肌肉跑车冲破了事务所的墙壁,径直的开进了客厅中,车头狠狠的撞上沙发和茶几,连带着上面所有的东西,把它们一股脑的怼进了黄粱的房间里。
陈科死定了。
黄粱疯狂摇晃昏迷不醒的张芷晴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个念头。就算他是钢筋铁骨,他这回也彻底折成两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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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王八蛋在唬我。。。”黄粱臊眉耷眼的说道,“我应该想到的,陈科打晕你只是一时兴起,他不可能提前准备好什么控制器,一按按钮你就会心脏停止跳动。”
“你当时哭了。”张芷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看见了,你哭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黄粱老脸一红。“我没有。”
“我也看见了。”辛雨没好气的说,“挺大个大老爷们,哭得跟个死了丈夫的娘们似得,真不知道磕碜。”她略带羡慕和嫉妒瞪了张芷晴一眼。
黄粱狡辩道:“我说了我没有——”
三个人此时坐在黄粱事务所对面的一间只有三张桌子的饮品店中,正在悠闲的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戴着围裙的饮品店老板娘装作擦杯子,实则在偷听着三人的讲话。
“要是当时拍下来就好了。”张芷晴遗憾的咂咂嘴,“黄粱,你当时是不是意味我已经挂了?”
“谁知道你明明醒了还装昏迷。”黄粱冷着脸说,“那时候是开玩笑的好时机吗?当时我手上还拷着变态杀人狂的手铐呢。”
“嘿嘿。”张芷晴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一时兴起,一时兴起。不过辛阿——”看到辛雨的眼神,张芷晴愣生生的把‘啊’字后面的‘姨’咽了回去,“——辛姐真是女中豪杰啊,直接开车撞了进来!采访你一下,你当时就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张芷晴把玻璃杯当作话筒,递到了黄粱的面前。
辛雨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对着‘话筒’说:“我和黄粱搭档了这么多年,他有没有癫痫的毛病我能不清楚吗?我立刻意识到他是在电话中给我发求救信号,并把罪犯所在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我。当时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直接跳转车头,向着事务所开了过来。由于不清楚事务所内的具体情况,所以我就没多想,直接对着客厅沙发的位置撞了过去。幸亏我的车是改装过的肌肉跑车,否则我还真不敢这样乱来。对了,黄粱,我会把修理厂的账单寄给你,你记得查收。”
黄粱苦着脸点点头。“幸亏我给房子上保险了。。。”他嘀咕道,“要不这回家真的被你给免费拆了。。。”
“哈哈,让你看人不准,活该。”张芷晴幸灾乐祸道,“对了,辛姐,那个陈科死刑没跑了吧?”
“嗯。现在的问题在于要核查他究竟杀过多少人。”辛雨严肃的说道,“由于是跨省市作案,所以相关工作还在进展中。陈科的手上可是沾染着无数被害人的鲜血啊,其中大部分是女性。”
黄粱问:“他连续作案的动机找到了吗?”
“可能是和他的童年有关吧。”辛雨说,“陈科的母亲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和情人私奔了,还卷走了家中的钱。陈科的父亲是一名开医生诊所的医生,妻子走后沉迷于酗酒,最终上吊自杀了。悲惨的童年经历可能是陈科性格扭曲、仇视女性的起因。”
张芷晴有感而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她突然转头看向黄粱,“话说你性格如此扭曲,难不成也是因为童年阴影?”
“一边玩去。”
“说说嘛。”
“滚。”
饮品店敞开的玻璃门外是晴朗的天气,舒舒展展的棉花糖在湛蓝的天空中随风飘荡。生活暂时恢复平静,等待着下一场波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