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喝这药,回头让掌事嬷嬷瞧着,又要罚奴婢没办好差了。太子妃,您好歹瞧在奴婢从小就照顾您的情分,把药喝了,别让奴婢领罚。”月蓉只好换了法子来劝。最近主子心肠比从前软了许多,有时待别人倒比自己更好些。
果然,江善芷听了这话咬咬唇,眼睛转了一圈,道:“拿过来吧。”
月蓉欣喜地将药送上,正要喂她,江善芷已经自己端起碗来。
“我自己来。”她捧着药碗走到寝殿的窗边,“殿里发闷,开窗户透透。”
说话间,她就往外推窗,预备趁着月蓉不注意就把药汁倒出去。这窗户对着寝殿后园,窗外就是一大丛花草,药汁倒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正为自己的主意叫好,不妨草丛簌簌一动,有个人从草里站起。
江善芷双眼愕然瞪大,差点叫出声,那人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江善芷吸口气镇定下来,往窗户中间挪了挪,挡住那人身影,把他的手拍下,怒视他一眼,转头朝月蓉道:“药有些苦,你去替我取些蜜饯来。”
“蜜饯这里就有。”月蓉从桌上端起早就预备好的漆金小盒要送过来。
“不要那个,我要渍樱桃,你给我取点来。”江善芷摇头,见她犹豫,便蛮道,“不然这药我不喝。”
说着,她就把药搁到了窗沿上。
月蓉拿主子没办法,转身小跑出了寝殿,江善芷这才转头又看向窗外。
“左一江,你疯了?跑到这里来!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得了!”江善芷气极败坏地看草丛里满脸堆笑的男人。
“殿下说你闷坏了,叫我自己想法子来看你,我这不是出于无奈嘛。”左一江嘻嘻一笑,指着那碗药,“你怎么不喝药?”
“我没病没痛的,好端端喝什么药。”江善芷嫌恶地看看药。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是要装病,又是装吵架,还要纳良娣,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她都急坏了。
“你喝一口试试,这药不苦。”左一江穿了身和草叶颜色接近的青衣,人半趴在窗沿上,端起药送到她唇边。
“哪有药不苦的,你骗人。”江善芷闻着那味就觉得不舒服。
“那我替你喝了吧。”左一江说着就往嘴里倒。
江善芷忙伸手挡下,从他手里把药碗收回,嗔怪道:“药也有替人喝的道理?要不这太子妃你也来替我当吧。”
话虽说着,她却是忘了自己一早想好要倒药的主意,迷迷糊糊地把药往嘴里送,咂吧一口,惊讶望回左一江。
他说这药不苦,这药还真不苦,竟是甜的。
酸酸甜甜,有些山楂的酸,甜味却不知从何而来,闻着虽苦,入口却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