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个没有个将来的人,直到遇见你。你是我所有的将来,与你相比,这些过去又算什么?”左一江抬头,重新拭起她好不容易止住却因他一席话而越流越多的泪水。
她不停打嗝,话也不出来,眼前景物模糊不清,只剩他的轮廓。
“姐姐无需因此自责,其实我母亲也不愿我归国。”他怕她觉得自己拖累他,便又解释,“昨晚皇上已经召见过我,他告诉我,我母亲在我被送到大安时就向他来过一封信。我母亲说苍羌虎狼之地,遍地危机,我不能回去,所以她求皇上阻止我回苍羌。”
“危机……”江善芷不解。
“皇上和我说了母亲的意思,不过他也说如今我已长成,他再阻我回国于情于理都不合,所以是去是留随我选择。”左一江又道,“既然我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不愿意我回苍羌,我回去又有何意义,不如留在大安做个逍遥王爷,陪你快活度日,不好吗?”
“可是……嗝……”江善芷始终觉得他胸中应有大报负,就这样埋没于大安,岂非雄鹰折翅。
“没有可是。姐姐,医治打嗝有个绝妙的法子,想试试吗?”左一江打断了她的话,笑里又染上狡诈。
“嗝,要!”江善芷点头如捣蒜,她话不能好好说,快要发疯。
“那你……睁开眼看着。这方法是……”左一江俯头。
江善芷蓦地瞪大眼。
坊间说,要停止一个人打嗝,最好的办法就是吓她!所以左一江亲了过去。
江善芷手足无措,身体向后一倾,便被他抵到墙上。滚烫的唇贴上她软糯的唇,着了魔般越粘越紧,她脑中瞬间空白,只剩下他眼里星芒化作烟火,在脑海里一簇簇绽放。他紧紧噙着她的唇瓣,像品尝诱人的糖果,也舍不得咬,只用舌尖舔过,偶尔吮吮,那缕甜美便缠绕于唇齿之间,叫人。
良久,他才放过她。
她大口大口喘气,眼里茫然,还有哭过的红丝,像她养的那只小兔子。
嗝嘛,自然是停了。
……
转眼又是三天时间过去,姜桑梓忙坏了。苍羌使团来访,霍翎不得闲,她这太子妃少不得也要陪他出席一些宴饮,再加上慎戒堂也已重开,姜梦虎那边还在前线围剿魏军,虽说大局已定,霍翎却更加忙碌了。
第四日掌灯时分,她才算能与霍翎坐在殿里吃顿体己饭儿。
近日天燥,霍翎又忙于政事总不得空,姜桑梓打量他有些火气,晚膳就要厨房做了清淡的饮食,什么翡翠碧玉羹、冬瓜赤贝盏、清蒸小黄鱼之类的,再搭道下饭的糟鹅肉,一见就让人胃口大开。霍翎要了碗烫饭,夹了筷糟鹅,吃得香甜,那边姜桑梓却还在吩咐月蓉。
“你一会去我库房里把我那套沉水十香的文房四宝、流月飞仙头面取来,噢,再挑上三匹上好的宫缎,给我包好,明天我要送给阿芷。母后说明天隶部就出文,阿芷就是正儿八经的女官了,我这做姐姐的可不能不作表示。”姜桑梓极为高兴,饭也顾不上吃,想了想又道,“我要你炖的白果黄豆猪肚可炖烂了?”
“早就好了,在灶上煨着呢。”月蓉笑着道,见主子夫妻和乐,她比谁都开心。
“砰砰。”霍翎手指叩叩桌子,不悦道:“吃了饭再说这些,菜要冷了。”
两个人难得吃顿体己饭,这人竟还絮絮叨叨个没完。
姜桑梓这才取筷,一低头,她就瞧见自己碟里剔去鱼骨的鱼肉。
见她喜滋滋地夹了鱼肉送入口中,他心情才悦,又道:“饭都用过了,你还炖汤做什么?”
“给你炖的。你从前不按点用膳,肯定伤胃。我问过御医了,胃宜食补,猪肚最是养胃。一会儿你吃点,剩下的留着明早给你下点面做浇头,好不好?”姜桑梓抬头问她。
霍翎瞧她说得再自然不过,不由笑道:“你说好就好。这些事听你的。”
姜桑梓就甜甜笑了,低头用饭,才吃没两口,又问起左一江来。
“苍羌使团再有十日就回去了,他们和一江谈过几次,一江怕是不愿回去。”霍翎伸手拿帕子拭去她唇边的一点汤渍,慢慢道。
“不回去好,不然阿芷和他这亲,都不知道该不该成。我可听母后说了,苍羌使臣回去之事就下旨赐婚,江家已经同意了。”姜桑梓见他碗空去,便探身取来,亲自给他添了饭
霍翎晚间不喜多食,每每只用半碗饭食就作罢,今日有她陪着便觉这饭食格外香甜,就接下她添的饭,继续吃起。
“他回不回苍羌我不管,你想去吗?”挑了口饭送入口中,他问道。
“我?”姜桑梓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
“是啊。先前不是说起过,大安也要回访苍羌,我手中最要紧的事已经了结,父皇必要派我出使苍羌,顺路体察民情,这一去没有大半年是回不来京的。我想带你一起去,去吗?”
“去!”姜桑梓想也没想就点头。先前说要带太子妃同行,是因她们易魂需要进云谷寻高人,才想了这法子,不想如今换了回来,霍翎还愿意带她去。
“细想想,明天就满五天了。”霍翎咽下最后一口饭,抬头望她,目光染上丝暧色。
姜桑梓稍稍一怔,转瞬明白。
五天为限,若是她们五天不再易魂,他就会真正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