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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入了宫门，便闻浓重的檀香味迎面扎来。路映夕皱了皱鼻尖，心中夷然。如果确实是姚贤妃下的手，那便是了&lso;佛口蛇心&rso;这四字。

前阶前，姚贤妃昂然伫立，见了她亦只是冷淡行礼，道一声：&ldo;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斋宫蓬荜生辉。&rdo;

&ldo;姚贤妃近日可好？&rdo;路映夕温淡寒暄，一边瞥了瞥侍立她在左右的宫女。

&ldo;如常，多谢皇后关切。&rdo;姚贤妃平淡回道，扬起一手，挥退宫女。

路映夕浅淡一笑，踏步进入殿堂中。姚贤妃随后，并关上了殿门。

&ldo;姚贤妃，你可知本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rdo;路映夕站定，凝眸望着她。

&ldo;为了帝姬之事？&rdo;姚贤妃不欲迂回，扯唇冷笑，&ldo;皇后怀疑臣妾？可有证据？&rdo;

&ldo;本宫一直好奇，刑部尚书沈大人与姚贤妃是否旧识？&rdo;路映夕未接话茬，顾自道。

&ldo;是。&rdo;姚贤妃并不否认，淡漠道，&ldo;沈大人出自修罗门，这件事皇上亦是清楚的。&rdo;

&ldo;沈大人年纪轻轻，便可坐上刑部尚书之位，想必有过人之处。&rdo;路映夕淡笑道，目光一刻不移地锁紧她。

&ldo;沈大人早年冏离了修罗门，后来考取功名，兢兢业业，得皇上赏识，在朝堂获得一席之地，是他之幸。&ldo;姚贤妃不带情绪地应道。

&ldo;修罗门果然人才济济。&rdo;路映夕笑容不变，只是眸色深沉了一分。听姚贤妃的语气，似乎对沈奕颇为保护，可见二人交情甚笃，难怪沈奕什么都不肯透露。

姚贤妃不吭声，丹凤眼中光泽刺人，直射向她，似在嘲笑她一味兜圈子。

&ldo;姚贤妃，你茹素念佛，应知生命可贵。&rdo;皇路映夕敛了神色，轻叹道，&ldo;何苦造孽障。&rdo;

姚贤妃眸光一动，芒刺愈锐，回道：&ldo;皇后，臣妾不怕直说，现在后宫各人都盯紧这桩事，无人伝给皇后任何线索。&rdo;顿了顿，她清晰吐出一句话，&ldo;因为，每个人都恨不得皇后失势。&rdo;

路映夕心底微颤，一时哑口无言。她说得没错，众人皆在冷眼旁覌，想等着渔翁得利。就算得不到好处，至少也烈以看见后位空悬，自此可有一份念想。韩淑妃如是，其它人亦如是。

姚贤忽然扬起红唇，冷冷而笑：&ldo;就算皇后怀疑臣妾，又能如何？说着陡然迫近一步，压下身子逼视她，&ldo;尊贵的皇后娘娘，你还有什么通天本领？&rdo;

路映夕后退，心生怒气，但强自抑下，平缓道：&ldo;你莫得意太早，善恶到头终有报。&rdo;

姚贤妃仰头哈了一声，阴沉着嗓音道：&ldo;何谓善？何谓恶？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人性本是自私。皇后想做善良好人，那就不要试图反抗，就成全众人愿望。&rdo;

&ldo;姚贤妃──&rdo;路路映夕愠低喝，暗自攥起了双手，忍耐着情绪的涌动。

&ldo;不过臣妾倒是怀疑，难道皇后不曽想过要霸占皇上一人？不许他碰别的女人，不许别的女人诞下他的子嗣。臣妾就不信，皇后无私得连女人的天都没有！&rdo;姚贤妃没有收声，反而更加咄咄逼人，&ldo;原本宫中尚算平静，但自从皇后嫁来皇朝，就屡见事端。皇后怨怪他人之前，恐怕需要自省，现下这一切是不是皇后咎由自取。&rdo;

路映夕再难按捺，一手拍在身侧梁柱上，怒道：&ldo;姚贤妃好口才！若有人妒忌你如此能言善辩，而毒哑了你，那是否也不应怪下手之人？是否姚贤妃也会自省，认自己咎由自取？&rdo;

姚贤妃面色冷森，并不回嘴，只是抬头毛向殿梁。

路映夕生疑，亦举目望去。

殿顶的横梁上悬挂着一样金制法器，应是佛家辟邪之用，此时似乎摇摇欲坠，即将落下。

路映夕想起自己刚刚震了梁柱一掌，但力道不算太大，没有道理会……

未及多想，那系着法器的粗绳突然崩裂，似钟似罩的金制法器迅速坠落，猝不及防。

路映夕只来得及緃身避开，再要拉姚贤妃却巳晚矣。那坚固厚重的法器砸在姚贤妃的肩头，然后落地，发出哐当巨响，甚是骇人。

&ldo;姚贤妃！&rdo;路映夕急呼，眼疾手快地夫住她软绵斜倒的身躯。

&ldo;呵呵……&rdo;诡异的虚弱笑声从姚贤妃的口中逸出，但下一瞬她就&ldo;噗&rdo;地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ldo;姚贤妃，你？&rdo;路映夕又疑虑又忧切，见她脸色惨白，唇染猩红，顾不得旁事，只道，&ldo;你需要马上疗伤，快坐下。&rdo;

姚贤妃不理，不断低笑着，气虚但却快意：&ldo;皇后，臣妾现在可以说了。小帝姬不是臣妾杀害的，但臣妾很高兴看到现今的状况。&rdo;

&ldo;你知凶手是何人？&rdo;路映夕皱眉问道。

&ldo;知道。&rdo;姚贤妃费力推开她，踉跄地扶着梁柱，沿柱跌坐地面，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ldo;但是，臣妾绝对，绝对不会说出来。&rdo;

她又呵呵地冷笑，但只是两声，头一歪，昏厥了过去。

路映夕定定看着她，还未决定是宣太医或亲手替她疗伤，就闻殿外嘭嘭地捶门声。

路映夕走去幵了殿殿门，立刻沉声道：&ldo;快宣太医！&rdo;

门外一名年长的宫婢探头看了看殿内，却不急于奉命宣太医，而是陡然拔尖了嗓子惊喊道：&ldo;啊──贤妃娘娘受伤了！&rdo;

路映夕狠狠瞪她一眼厉声命令：&ldo;即刻宣太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