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展业喉结滑动,咽了咽口水。
“在展叔面前,我是?晚辈,资历浅,见识少,做事莽撞,缺乏条理,需要前辈们多?担待,多?提携。”周砚浔笑?着,嘴上说着客套谦虚的话,姿态却傲得厉害,高?不可攀,睥睨一切,“这份见面礼,是?我一点心意,展叔千万别?推辞。”
季展业没说话,额角似乎出?了汗,泛着水光,坐立难安。
“兄弟情义?值千金——这道理我不是?不懂,只不过以窦信尧的资历和手腕,说他是?展叔的兄弟,是?不是?太?抬举他了?”周砚浔侧眸,看了眼窗外的日光,漫不经心似的,轻声说,“一只看家护院的狗,水平有限,能力一般,扔了也就扔了,不值什么,展叔以为呢?”
季展业喉咙一哽,说不清是?噎还是?堵。他看着周砚浔,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寸表情他都没有放过,脑袋里轰隆隆的,像下过一场暴烈的雨,一时凌乱,一时又清醒——
周砚浔这个人?,让他觉得心惊。
家世好,皮囊出?众,出?手阔绰,雷厉风行,行事雍容又锋芒毕现。
最重要的,足够年轻。
小?小?年纪,这样的气场和手腕,再过几年,顶天立地,不知该是?何等光芒万丈。
和这样的人?过不去,简直是?自讨苦吃。
季展业尚在迟疑。
周砚浔忽然笑?了声,自言自语似的:“《霸王卸甲》——真是?首好曲子。”
季展业陡然一凛。
霸王卸甲,垓下之战,项羽败而走,乌江自刎。
雅厢里突然静得厉害,针落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季展业额角汗渍更重,他目光乱晃,瞄一眼周砚浔,又瞄了眼托盘上的金砖,拇指指腹贴着食指关节,无?意识地搓了搓。
半晌,决心落定,他终于笑?起来:“小?周先生说得对,一个看家护院的东西,外头有的是?,的确不值什么。”
第39章温柔
一曲《霸王卸甲》弹到尾声,弦音入耳,铮铮作响。
季展业坐不住,起身告辞,周砚浔让人把那三块黄澄澄的东西包好,连同几袋茶艺师调配的茉莉茶,一并送给了季展业。
“茉莉清肝明目,解毒安神?,”周砚浔抬眸看他,“适宜养生,展叔带回去尝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