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沉默了很久,说:“对于我来说,我当然希望你留在京城,我不想要这么久见不到你。”
赵清漪叹道:“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
萧扬柔声道:“你很坚强,你太不容易了,也被家人伤了心吧。”
赵清漪心底一股酸意涌上来,原来那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压抑不住落下泪来。
萧扬不禁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说:“没有人为你考虑,也没有人让你依靠,你也在害怕和恐惧被命运摆弄,能做的只有让自己更坚强。我真的很心疼你。”
赵清漪完全控制不住失声哭出来,良久再止住了哭,说:“作为子女,没有资格指责父母不够好,别人的父母再好,那也毕竟没有来到我身边,自己的父母不够好也生养了我。没有那些可以千娇万宠着我的父母或者拥有姐控性质的可爱弟弟。给我的就是这么骨感的亲人,但毕竟也没有成为孤儿。怨也好,怕也好,我也长大了,没有人可以操纵我的命运,绑架我的人生。那再不是我想要的亲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想我也要尽我的责任。不求别的,只求无愧于心。”
萧扬说:“所以,你决定要回去。”
赵清漪说:“我多么想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发泄出来,让他们觉得有多么失职和错待我。但那只是弱者的咆哮,我很羞愧我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但要回去,我实习就在老家了,我要担起我的责任和道义。萧扬,对不起,我爱你,但是我现在不能守着你。如果,你要分手,我不会怪你……”
萧扬放下餐具,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漪漪,你说过,恋爱关系,你不会跟我上床。那么……你每天给我打电话和每天陪我吃饭,相差也没有十万八千里。”
赵清漪擦去了泪水,想笑又笑不出来,萧扬坐了过来,伸手拥住了她。
“漪漪,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
赵清漪对中国高铁无比怀念。
她坐了两天一夜呀,佛主呀!
下车时,她的脚都是飘的,拖着廉价的大行礼箱辗转出了站。正值开学祭,京城是高校聚集的地方,许许多多的高校迎新人员举着牌子。
她不禁想起自己当年入学时也是这样。找到了“京城大学”的牌子,热情的学姐学长们接待她去了校车。有许多校友是由父母送来的,而她是自己来的,坐车太远太贵了。
看到“京城大学”那传统古朴的大门,赵清漪好生激动,可惜现在没有手机,不能拍照留念。
和校友们进入优美的校园,然后依照院系专业报道,安排了宿舍。
宿舍也分等级,500元年、750元年、1000元年。赵清漪虽然节省,但是一年就这几百上千块,还是不差的。但她也要考虑更深层次一些,比如助学金,住太好人家还以为她很有钱,看不过去,但是住太差又影响生活学习状态。于是她报了750元一年的。
又交了150元领了基本的床单被褥、生活用口,才去了宿舍,是普通的四人间。
之后报道交了学费,得到了分班,过了开学典礼。
她终于投入到了无尽的新的学习生活当中去,要完成原主的执念,她人生中最骄傲和快乐的事。
开学后一个月,她开始勤工俭学,找了一份家教工作,如此节省一点,刚好平衡她的财政收支。
其实她还有点钱交了学费住宿费等等,她手中还剩3000来块。但是她也明白家里是不可能寄钱给她的。
赵清漪本尊是会炒点股票的,当年运气好还赚了十来万,她当时开的车就是炒股赚的。
现在是九七年,正值股灾时期,也无所谓在股市赚钱了,想赚的话,3000块在股市能干什么。
秋去春来,她在九八年过年也没有回过老家,家中也没有装电话,所以她无法打电话。
但是,她寄达东西回去,并写了信,赵清河是初中生,能够看懂信的。
她也给陈校长、朱主任等从前帮助过她的人寄了信和京城特产。
很快大一过去了,赵清漪原本的见识,加上本尊已经学过一遍的记忆,还有她现在的记忆力和努力,大一她所修功课全优,名次还不是原主应该得的全班第九,而是年级专业第一。
这让她在大二开学不久,就收到了校一等的奖学金5000元,而助学金的申请也顺利批下来了。
导师们对于专注于学业的学生还是很喜爱的,她拿到一等助学金3000元。
如此,加上她原来还剩下的两三千块,一下子成了“万元户”。这个年代的“万元户”还是不错的,让赵清漪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天周六,上午去做了家教,还在学生家吃了便饭才回来。
她回到学校,穿过林荫大道,几个男生正骑着车追逐,其中一个刹车失灵,事发突然,骑车的男生一个不注意就往她冲来。
她身手灵活,急忙闪身,电火石火间,伸手一抓,抓住了那自行车的后座。
自行车停了下来,她的手却不禁被拉得有点痛。
那男生下了车来,转过身来,高高瘦瘦,干净清爽,阳光帅气,眼睛温暖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