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他们了。
如果我不是运气好,住得又近,我今天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如果约伯不是突然想去偷鸡摸狗,他已经葬身火海,成了一块焦炭。
我整个心,都掉到屁眼儿里去了。
六
我在家门口等了十分钟,约伯回来了,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并肩往烟墩路十号走。灾后的废墟还是那副懒懒散散没救的样子,约伯难得地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两口,说:&ldo;那么,这事变了?&rdo;
我点点头。
突然之间,这不再是大卫的事了。
这变成了私人恩怨。
我们的私人恩怨,十号酒馆的私人恩怨。
那么就要用十号酒馆的解决办法。
他继续抽烟,慢悠悠地说:&ldo;你,护照还有用吗?&rdo;
我继续点头‐‐总有一本有用嘛。
他表示赞许:&ldo;那么,给我,三天内我搞定去纽约的签证和机票,你,在那边找个地方供我们住一段时间。&rdo;
&ldo;这意思是?&rdo;
&ldo;烧了我们的房子,打了我们的人,就想这么算了?门都没有,我们去抄他们的老底。&rdo;
我热血沸腾:&ldo;同意!!&rdo;
&ldo;不过,就凭咱俩?没一个能打的哦。&rdo;
他很鄙视地说:&ldo;这是智能时代好吧,你以为还在混斯巴达三百勇士?&rdo;
约伯指了指他的脑子,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深邃的神情,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ldo;不用打,就靠这儿,我非玩死那个蛇蝎女人!!&rdo;
我简直想啪啪鼓掌:&ldo;太帅了啊约伯,从没见过你这样啊,你天天蹲吧台后面擦杯子擦得那么不敬业,其实就是因为你在想这种拉风的台词吧?&rdo;
他承认:&ldo;想了不少,没什么场合用。&rdo;然后猛一拍我的肩头说,&ldo;三天后出发,你把那个什么大卫安顿一下。第一,给点药吃吃,稳住别死;第二,得关起来,不能叫他坏了我们的事。&rdo;
分手之前,他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管硕大的喷漆,在十号酒馆仅存的一块白色外墙上画了一个苹果,手法很抽象,苹果中心写了一行潦草的字:reven。
我在一边说:&ldo;意思是iphone用户对此事件负责吗?&rdo;
纽约。
天气开始变冷,每天都出太阳,但那太阳像是假的,金黄,灿烂,照在身上却毫无暖意。
我和约伯坐在第八十七街街口的一家墨西哥餐厅里,他慢慢地吃一个辣卷饼,而我定神看着玻璃窗外的路。
我们在等人。
等一个叫玛利亚的女人。
一个半月前我们到达肯尼迪机场,我带着约伯直接杀到咪咪兄住的公寓,令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那栋楼门禁森严,看门人目光锐利如隼,对外人态度凶残,但约伯跟他只聊了大概一分钟,对方就死心塌地地认为他是那个搬过来才一个多礼拜的住客,还殷勤地过去帮我们按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