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你是命运之子的友人,也不该擅闯他人的领地,我来为你引路,在我那些古板的同伴发现你之前。”
费伦泽抬起前蹄就想要带佐伊离开,佐伊却后退一步。
“我来这里是受人所托。阿不思·邓布利多要我来跟你们确认当年的细节,关于那件谋杀。”她说话时总觉得“谋杀”二字空灵地在她的胸腔里打转。
“关于那件事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事情过去很久,但不代表我们会遗忘,这一点我完全支持我的族人。”费伦泽脸上浮现出愤怒,“犯人怎么敢对一个幼子下手!”
“当然,你们的愤怒是正当的。只是邓布利多找到了嫌疑人,我们人类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把他扔进阿兹卡班——人类巫师的监狱。我需要再确认一次你们手上的证物,一些……细节。”
“如果是为了真相,我可以去问一下我的同伴,不过……”费伦泽深深地看向佐伊,“为什么邓布利多突然又开始调查这件事?回忆伤痛会激起马人对人类的不满,当初正是他制止了我们的复仇。”
成败在此一举,佐伊坚定地说:“如果是现在的你们,就可以做到制裁罪恶而不是迁怒人类,机会难得,不是吗?”她的掌心渗出汗水。
费伦泽足足看了她一分钟:“你怎么证明呢,邓布利多的信使?”
佐伊取出一枚火红色的羽毛:“我们都知道,只有邓布利多才能降服凤凰。”费伦泽接过它,仔细观察:“新鲜的凤凰尾羽,里面含有丰富的火元素。”
“凤凰的羽毛只会给予足够亲近的人,而近几百年唯一一只现世的凤凰属于邓布利多——这足够说明我的诚意。”佐伊不动声色,她把另一只手伸进袍子的口袋,里面装着以前邓布利多给她的触发性护身符,只要面前的马人表露敌意,她就用这个一次性门钥匙转移到城堡去。
马人们远离人世,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一套规则,但这并不代表它们是蠢蛋,相反它们聪明而具有洞察力,对天体和占卜非常在行,你不能指望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它们面前只凭几句话就取得它们的信任。
佐伊是在赌,看在邓布利多的面子上,它们至少能给她一个谈话的机会。
“好吧,跟我来。”
“你想要什么,人类?”
空地周围零零散散站着几匹马人,背着硬弓和箭壶,戒备地前后踱步。每个马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它们各司其职。费伦泽带她去见了长老,长老德高望重,它们说的话对族群有很大影响,但马人并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它们的事务通常由族群中所有马人投票决定。
这匹马人和其他马人没什么不同,除了它迟暮的年纪和明亮的双眸,它的皮毛光泽不再,人类的上半身瘦削,银发耷拉在头皮上。它说话的音节平缓而韵律,像是在吟诗。
“尊敬的长者,我希望能亲眼见证陨落的星星,你们遭受这样的不幸我很抱歉。”
佐伊很紧张,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些或愤怒、或怀疑、或憎恨的视线,压力如影随形。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可能都等不及触发门钥匙,马人的弓箭天下无双,她只会孤零零地死在禁林里,成为森林的养料。
“人类,你无法对我们的痛苦感同身受,现在更是想要重新揭开我们愈合的伤疤。”长老摇头,“我们给了邓布利多机会,他也保证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
佐伊注意到面色不善的马人有围上来的打算。
“离开这里,人类。我们不会和你谈。”
“她的胸口被撕裂魔咒破开,伤口之深连肺脏都能看清,出血量巨大,但她没死,真正的致命伤是一把匕首,匕首直接插(hx)进了她还在跳动的心脏,那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没法动弹了。犯人不是想要单纯的杀害她,因为那只需要一个阿瓦达索命,犯人只是想要折磨——玩弄她,那是个魔鬼,诱使她攻击,然后让她在清醒状态下看着自己被打开胸腔,玩腻之后再干净利落地解决她……”
贝恩勃然大怒,它眼看这个勾起了它痛苦回忆的人类的身影剧烈波动起来。
“抓住她!”它一甩马蹄就朝佐伊冲去。
马人们震惊佐伊知道的细节,只有费伦泽注意到女孩空洞绝望的表情。
贝恩扑了个空,这个闯进马人聚落的人类在它们面前消失了。
下一秒,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温暖就取代了禁林的阴森,火炉静静地燃烧着,正在吵闹着的画被她突然的造访吓了一跳。
“我打听到了!邓布利多在洛哈特的办公室,他们在谈论那只被石化的猫!”阿芒多跑回自己的位置,“他们说到了密室……噢,小家伙你怎么了?”
佐伊躺在地板上好一阵子,才平缓了呼吸,她擦掉脸上的汗,努力让自己显得更镇定一点。
“密室?石化的猫?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事实上,在你无视忠告偷跑去禁林,还自以为聪明地吸引了那些马人的注意力时,城堡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邓布利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皱着眉,没有对佐伊露出笑容,而是对她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没有自作聪明——我是说我准备好、计划好了!”佐伊反驳道。
“佐伊,你始终无法明白勇敢和莽撞的区别。你可能会被马人们撕成碎片,如果门钥匙出现问题,你要怎么从愤怒的马人聚落脱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