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在京城呢!”金橙咬着嘴唇看着两人,“爷走前不是说过,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就去猫耳胡同找白水?”
“不行!”丹桂紧拧着眉,想了想否定道:“咱们不知道爷知不知道夫人……我是说……”
“明白明白!你接着说!”松绿和金橙异口同声截断丹桂的解释。
“夫人什么样的人,什么脾气,咱们都知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夫人不想让爷知道呢?那可怎么办?”
“我觉得吧,”金橙心眼转的最快,主意也最多,“咱们可以去探探话,就说二爷要打发咱们出嫁什么什么的,探探白水的话意,要是白水知道夫人还活着,那就不用说了,爷必定知道的,爷若是知道,那夫人必定和爷在一起,就是不在一起,爷必定也知道夫人在哪里,咱们就能去找夫人了!”
“我觉得行!白水,还有黑山他们几个,咱们也算熟了,那回我陪丹桂姐姐找白水替夫人问句话,丹桂姐姐还没开口呢,那白水脸就红了,我在旁边看的清楚,从头到尾,白水红着脸,就没敢抬头看丹桂姐姐一眼,挺老实的一个人。”松绿拍手赞成。
丹桂犹豫了好一会儿,点了头,“可不能大意,别小瞧了人家,到底是爷身边的小厮,我听韩嬷嬷说过一回,说爷身边的几个小厮是从几万人里选了二十几个,用了一两年,才挑出他们四个的,探话这事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不能没探到人家的话,反倒让人家探了咱们的话去。”
“姐姐放心,要不,咱们三个一起去?他白水再厉害,咱们三个臭皮匠,怎么也能抵得过了吧!反正咱们一个月里总要出去一趟两趟,给夫人上香烧……呸呸呸!”金橙一想到夫人还活着,上香还好,这烧纸两个字就太让人腻心了!
白水捏着刚收到的密信,冲着‘知’字上那个指甲印发呆。
他和黑山、青云、红雨三人是一起选到二爷身边侍候的,四个人各管一块却又四位一体,总之都是侍候好爷,办好爷的差使。既然四位一体,四人私底自然要常常通通气、提个配警告几句什么的,这个指甲印,就是黑山给他提的醒,就象他怀疑夫人还活着,先给黑山说一声一样,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水不停的敲着脑袋,在爷的密信上,能掐个指甲印,这已经太不容易了!在爷的密信上掐印,说明黑山要告诉他的事极其重要!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白水想的脑袋都痛了。
“白爷,外头有三位姑娘要见您,说是:就说丹桂您就知道了。”外头小厮禀报,白水愕然,丹桂?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丹桂?
“快请!”白水话没说完,人已经冲出上房,一路小跑迎出去,倒把小厮吓了一跳。
“几位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没别的意思,姐姐们能来,白水求都求不来、想都不敢想的事,只是如今京城乱不说,咱们府又……唉,姐姐们这一来,白水是又高兴又忐忑。”白水将丹桂等三人让进上房,又让三人落了座,一边亲自奉茶,一边陪笑连问带解释道。
丹桂看向金橙,金橙看看丹桂,又看看松绿,咳了一声,学着李思浅从前唬人的作派,拿捏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二爷……”金橙想问二爷好不好,话没出口又觉得不合适,二爷的大事不是她们能问的,二爷的起居……不是她们该问的!
金橙本来就紧张,这一卡壳就更紧张了,急忙求援的看向丹桂,丹桂年纪最长,跟在李思浅身边时间最长,又做了好几年的大丫头,到底比金橙镇静些,接过金橙求援的眼神道:“前儿听说二爷把南周人打回去了,我们去看望夫人时,还跟夫人念叨这事呢,不知道二爷这一仗得打到什么时候?没别的意思,我们的意思……就是那棺椁还在城外寺里……就是随口一说。”
丹桂解了围,顺着话想探探白水,却又没想好该怎么探这个话,说到后面就有点乱了。
从听说丹桂要见他,白水被‘知’字下面那一指甲卡牢的脑子一下子就转开了,转的飞快。
这几位怎么突然到这猫耳胡同来了?爷走前是吩咐过有事来找他,可也说过,不是万一得已的大事不要过来,这几位跟在夫人身边,可不是那等没眼色没见识的,既然来,必定有不得不来的原因,是什么事让她们如此躲闪难为?
“夫人的棺椁……”
三人听到白水说‘夫人的棺椁’,忍不住一起蹙了眉,从昨天起,三人就认定了夫人还活着,想想这大半年天天给夫人上香烧纸,三人心里就别扭的不得了,给活人烧纸,这简直是咒人!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从前说的顺溜无比的‘给夫人上香’‘给夫人送纸钱’‘夫人的棺椁’‘夫人的忌日’诸如此类的话,别说说,就是听到一星半句,三个人都觉得刺心,这会儿听白水说到‘夫人的棺椁’,三人竟齐齐蹙了眉。
白水没坐,垂手站在三人斜对面,三人这整齐一蹙眉,白水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一动,话就转了风向,“倒没听爷提过这个,爷……三位姐姐也知道,都是军国大事,再说,其实京城也没大事,三位姐姐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