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使徒正文卷第)杨逍曾经远远望见过汪老师一眼,那瘆人的长脖子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回忆。
“想当初班里只有你一个没有背刺他,这恐怕也是他唯一的慰藉了。”宋彦感叹一声,难得多出了几分真诚。
“奶奶从小就教导我,我们家里虽然穷,但要有骨气,不能取不义之财,做人更要懂得知恩图报。”
“汪老师是个好人,他家访时得知了奶奶的病,从那以后就很关照我和奶奶,会给我煮鸡蛋补充营养,还会托人从城里买药带给奶奶,从没有人对我们这么好。”
提起过往的种种,徐玉的眼中逐渐有了光,不过或许是想到了汪老师的悲惨结局,眼中的光又慢慢黯淡下来,看的人揪心。
“要是你的那些同学有你一半良心,都不能做出这种畜生事。”杨逍想到夏秀燕聂荷香的嘴脸,真为这位汪老师鸣不平。
徐玉轻轻摇了摇头,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张签名纸,印着一个個鲜红的手指印,每个指印下都有签名,杨逍想起来了,这是在徐玉宿舍现的那个联名状,是当初那些学生家长搞出来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好多同学都不愿指控汪老师,但毕竟都是孩子,他们怎么可能左右家长的选择,你仔细看这些签名,虽然签的是学生的名字,但笔迹大都是成年人。”
“这件事后,你的这些同学都怎么样了?”宋彦好奇问。
“大部分都退学了,去了外地打工,乡下小地方,对这种事看的很重,别管事情真假,她们的名声算是毁了,再待下去也只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闲话。”
“她们的父母呢?拿了那么一大笔钱,足够负担女儿的生活开支了。”宋彦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
闻言徐玉冷笑一声,“他们?他们也配为人父母?拿到了钱,就跑去城里买房,房本写儿子名,再供儿子上个好学校,女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摇钱树而已,等到女儿要嫁人了,他们还能再赚一笔。”
“别看要赔偿时说的好听,什么男女平等,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清白最重要,那都是幌子,就是为了多讹一些钱,这些人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回想起这些人的嘴脸,徐玉气的攥紧手指,身体都在抖。
“奶奶奶奶也是因为被他们记恨上,才会死的!”
此话一出,杨逍瞬间想到欲言又止的赵老师,他也提起过徐玉的奶奶,“奶奶她怎么了?”
“原本那些人打算狮子大张口,狠狠敲诈一笔,可因为奶奶的坚持,他们没有拿到我的签名,只能退而求其次,也因为这件事,他们记恨上了奶奶,他们偷走了奶奶放在老房子里省下来用来过冬的煤。”
“没有了煤,冬天房子冷的根本住不了人,奶奶没钱买新煤,只能去捡山里的枯树枝回来烧着取暖,她怕耽误我上学,也不肯告诉我。”
“有一天晚上放学回来,我现奶奶不在家,可那时天都已经黑了,我求着邻居出去找奶奶,最后最后在山脚下才找到她,可已经太晚了。”
“警察勘查现场后说奶奶是因为失足从山坡滚了下来,奶奶岁数大,身体又不好,所以尝试了很久都没能再爬起来。”
联想到当时的场面,杨逍宋彦罕见的沉默了,这个世界因为坚持真相而付出代价的人真的太多了。
提起这些旧事,徐玉眼眶忍不住泛红,斟酌再三,杨逍还是问出了心里埋藏已久的那个问题,“徐玉老师,我相信伱,可我能问一下,你手中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那些人在撒谎吗?”
凡事要讲证据,再能打动人的故事都需要证据支持,否则谁又能证明这不是另一起悲剧的伊始。
徐玉反手擦了擦眼泪,坚定的点了点头,“有,你等一下。”
站起身,徐玉快步走向一侧的老木柜,蹲下,从最里面取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纸袋子里是厚厚一沓资料,徐玉从中抽出几张,递给杨逍,“这是一部分学生家长接受警方问讯的记录,你看一下。”
宋彦也凑上来,两人仔细翻看,记录中有被红笔标记的地方,几名学生家长不约而同全都提到汪老师的那台红色录音机,并指出在侵害生时,汪老师为了掩人耳目,有意调高录音机的音量。
并在侵害生后,为了安抚受害学生,会给她们煮几枚鸡蛋作为补偿,勒令她们不许将这些事说出去,否则要她们好看。
“这些人完全就是在胡扯!他们不知道,为了给我奶奶瞧病,汪老师他很早就卖掉了自己那台录音机,但汪老师又是个体面的人,于是花很少的钱买了个类似那台录音机的空壳子摆在宿舍里,那台所谓的录音机就是个模型,怎么可能会放出音乐?!”
“还有,当时汪老师的鸡蛋是镇上奖励给他补身体的,数量有限,一天一个,一个月不过o枚而已,可你看看这些人说的话,每次侵害过后都煮几枚,全班人被多次侵害,那要多少鸡蛋才够补偿?”
徐玉又从中抽出几张纸递过来,“我这些话不是空口说的,我有证据,这些都是警察调查后给出的资料,他们还找到了汪老师卖掉录音机的那家电器行的老板,老板的证词也在这里。”
这些证词大都是复印件,剩下一些是照片打印出来的,其中一部分下面还有印章和签名,杨逍素来是守法公民,没怎么和警局的人打过交道,所以无法辨别这些资料的真伪。
倒是宋彦拿起这些资料看了又看,最后递给杨逍一个肯定的眼神,“应该是真的。”
这下轮到杨逍想不通了,既然案件有这么大的漏洞,为什么没有及时还汪老师一个清白,至少也不会让案件走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对此徐玉的解释是这些证据都是在汪老师死后才搜集到的,孙胜男在案件调查阶段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干扰案件调查,在强大舆论的压力下,警方的许多正常调查行为都在被曲解中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