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说孟姑娘此去还能下山么?”
“看她的选择。”
“她还有选择么?”
“当然。”
乔择邻一脸懵然。
“嫁给我。”
“这——”乔择邻忽然明白了方才上司为何会那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可他这未免也太快,昨日不是才第一次见孟姑娘么?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
“有何不妥?”
“当然没有,孟姑娘和大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妥,很妥。大人初到帘州城便与孟姑娘相遇,可见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佳偶他日一定成——”
“她拒绝了。”祝鹤回冷冷地说,转身大步往府衙里走。
乔择邻一阵窒息,“大人等我!”……
马车内。
“姑娘,不知知州大人召见是因何事?”自孟稻儿从议事堂出来,忍冬便发觉她不对劲儿,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没法确定主子是在愁哪一件。
“自然是飞鱼台之事,他们想让我助他们了解山里的情况。”
“这样啊。那姑娘有没有请官爷为咱们做主?”
孟稻儿摇摇头,她不想将祝鹤回的提议说出来。
离开府衙,她总算渐渐地冷静下来。
回想起祝知州的提议,孟稻儿有点感动,两人不过一面之缘,他尚且对即将落入山匪之手的自己心生恻隐,而自己唯一可靠的母亲,在关键的时刻却只想保住儿孙,虽是无奈之举,却不禁思之伤痛。
“作为父母官,便是姑娘不问,他们也应该站出来保护姑娘。这倒好,反要将姑娘当箭使。”
“不可胡说。”孟稻儿见忍冬护主心切,心里有一丝丝宽慰。“这件事不可宣扬,连我母亲也不可,知道么?”她不想节外生枝。
“忍冬明白。”
她们的声音都压得很小,马车轱辘轻轻摇向前,正在路过帘州城的闹市。
孟稻儿掀开车帘一条小缝,心怀留恋地看了看热闹非凡的街头,临近节日时分,街上人头攒动,连马车都不得不放慢速度。
只不知端午一上飞鱼台,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这帘州城的人间烟火。思及此,她心中不免悲哀。
“忍冬,你知道么?”孟稻儿收回目光,“我们的新知州名唤祝鹤回。”她的语气很淡很淡,就像在说与自己无关之事。
不出所料,忍冬果然惊得目瞪口呆,又满脸期待。
“不是的,不过是巧合。”从昨天早晨在街头与他相遇,到此时不过一天的功夫,孟稻儿却觉得自己仿佛走遍了万水千山,遍经了人生的起起落落,“若我下不了山,日后你和小糯便自寻出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