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扔烟盒的包装,便站在路口垃圾桶的附近,注意到旁边有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神色憔悴,正在翻找里面的空矿泉水瓶。
那个男人里面衬衫的几颗纽扣都不全,一双眼浑浊,布满血丝,指甲里全是污垢,拿出一个空瓶,摁瘪后放进麻袋,再重复这个动作。
傅亦安沉默地看了会儿,不自觉地喉结轻滚了下。片刻后,他还是从口袋摸出只烟,走上前。
“兄弟,抽只烟?”
男人背脊很弯,像是抬不直了,只能扭动脖子抬头看他。视线在他身上定格几秒,男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抡起背上的麻袋就往他身上打,边低声嘶吼:“滚、滚啊!”
男人的麻袋里大约是放了些碎玻璃瓶之类的,傅亦安下意识用手臂去挡,皮肤传来一阵撕扯开的疼痛感,烟没拿稳,落在了地面。
正好城管的车从路口边开了过来,小贩们都开始慌乱地收拾摊子准备跑路,那个拾荒的中年男人也跟着转头就跑,临跑之前还狠狠地在他的鞋上踩了一脚。
手臂上阵阵的刺痛感,今天正好搭了双白鞋,上面对方很脏的鞋印在昏黄路灯下,简直耀武扬威般的刺眼。
傅亦安站在路口边,看着男人和一群小贩匆匆向巷尾跑去,唇角轻扯,想笑,没笑出来。
谁让你多管闲事儿。
他想。
他捋了把头发,弯下腰把那根掉在地上的烟捡起,扔进了垃圾桶。随后,他往ktv门口一侧的墙边靠了靠,边卷起袖子,漫不经心地去看自己手臂的情况。
袖口卷高,手臂上只有一道算浅的划痕,里面涔了些血珠出来。
傅亦安瞥了两眼,正准备把袖子放下,自己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掌心软乎乎的,温度和自己手腕的体温比起来算高,温差感让触觉变得格外明显。
他没去看,都能猜到是哪个小蠢货跑了出来。
小蠢货把他手腕往那边扯了扯,整个人倾过身来,脸凑近去看,细密的眼睫覆盖下来。
“你自残了?”
鹿念带着无比震惊的表情,抬起头看他。
傅亦安不知道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
他没挣脱开她的手,懒懒抬起了另一只手,手指点了点手腕的位置。
“自残得割这儿,”傅亦安垂下眼,语气懒懒,“小朋友。”
鹿念仍然没松开他的手,好像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往手腕上划,拽得很紧,“那你这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