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律说:“那既然如今我们已经进来了,你也愿意见我们,那就谈谈合作吧,漠北王。”
漠北王这回待他话音落下后沉寂了须臾,才垂下眼睛说:“我听祖丽亚提说了,你手上有前回鹘首领的匕首。”
“是,正在我手上。”
“这东西在你们草原,我听闻也是令无数人抢夺。”
漠北王嘲讽,“据说穆格勒部的大可汗,不也为这把匕首,曾经掠夺过多地吗?”
勃律却让漠北王意外的并不为她这番话有所动容:“可是这东西于我而言却如废铁一般无用。”
男子毫不畏惧地对视她:“若能用这个东西换取漠北的信任和盟约,那可比在我手上生锈的作用要重要的多。”
“盟约?就单单凭你手上那把匕首?”
漠北王嗤笑,“先不说匕首,就凭你想要与我漠北结盟,我漠北又为何与你一人结盟?”
她瞟眼祖丽亚提,看样子昨日从医师那里听过了大概。
“你们草原近期发生的事儿,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耳闻。”
漠北王讽笑,“你们穆格勒部不已经倚靠大庆国了吗,怎么你现在的做法是什么意思?”
“此穆格勒非彼穆格勒,我勃律的穆格勒,是扫清草原后,将来草原上唯一强盛的部族。”
勃律道,“而如今,草原上最强大的军队是在我手里,与我结盟,漠北若有变数,狼师都可以借兵保漠北。”
“我听说你已经三年没有出面了,之前还中了毒?”
她看向祖丽亚提,似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伪。
“不过三年,前不久我刚率领狼师在东越西北战场击退了大庆和叛变草原的兵马。”
勃律面色不改,道:“我坚信我和狼师的实力,更何况,漠北王应该清楚中原的形势吧。”
漠北王沉默。虽然他们不和中原有过多交集,但中原发生了何事他们难保不会不知道。中原和草原这几年的仗打的快要殃及到大漠了,可想而知若是哪一方战胜,收拢了草原,下一步是不是就会打他们大漠的主意。
漠北王重新抬眼看向勃律:“你那匕首,我又如何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呢。”
“漠北王一看便可知。”
勃律当机立断掏出装着匕首的盒子,打开盖子,让匕首暴露在王宫内众人的眼下。
漠北王给身边老者一个眼神,那男人立刻示意,快速来到勃律面前打量起这把匕首。几息之后,他倒吸一口气,转身对漠北王道:“回王上,这确实是回鹘的那把匕首。”
勃律满意地扬起头:“漠北王可听到了?”
女子靠着后背,左手食指一下下敲击在座椅扶手上,过了片刻慵懒道:“这东西好是好,可说到底现在也只是个观赏品。”
她话音停顿一下,下刻转而锋利:“更何况……这东西在大漠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何就白白到了你们草原的手里!”
勃律的眼神蓦然变得犀利:“我好心把你们的东西送还回来,可漠北王你现在这意思,是不想和我交谈下去了?”
漠北王冷道:“你用着我们的东西向我们结盟,勃律王子,你觉得合适吗?”
勃律冷着脸啪一下合上匕首的盖子:“看来漠北王并不需要这个盟约。”
突然,一旁的祖丽亚提忽地出声,制止了漠北王的话。
“王。”
医师的眼睛望向座上之人,叫人望进眼里十分沉重,挪不开视线。
女人冷静道:“依我之见,此匕首可收下。”
“祖丽亚提。”
漠北王半阖双目,话带警告。
祖丽亚提却并不为所动,仍旧直视着漠北王:“大漠人的心里都有信奉,有了此匕首的象征,就算漠南对我们虎视眈眈已久,我们也可有大半成的机会笼络人心,人心散,漠南便不攻自破。”
漠北王暗沉下眼瞳,手指搭在扶手上不再上下动作。他们漠北也是有骨气的,可今日这匕首现身在她眼前,却让她觉得像是施舍。
但祖丽亚提说得对,面前这个草原来的勃律王子的话也十分具有诱惑。于是漠北王抿了抿嘴,低沉着嗓音重新道:
“说说吧,草原的三王子,你为我送来了权势的象征,我要承诺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