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也不希望荣国府败落,毕竟是他岳父家,扯不开的关系,所以能教导,也不会藏私,不管是贾珠还是贾琏,毕竟后者是荣国府正宗继承人,若有能为光宗耀祖,比什么都好。
关于贾琏的母亲,原著中没有,而且也没有提过贾家与贾琏外祖家有往来,望天,邢夫人家都有兄弟来投奔,李纨也有婶子来走亲戚,独贾琏外祖家没提半个字。依照贾敏嫁给林如海,我觉得老国公还是颇有见识的,武将世家之女嫁给探花郎,所以在择媳妇上,长子媳妇,极有可能也会选择读书人家。
第107章贾迎春出闺成大礼
原来贾琏南下时,凤姐已有了身孕,贾琏今已二十好几,只有巧姐儿一女,满心想着能一举得子,临走前也谆谆嘱咐了一场,故此回京前黛玉送观音,他十分欢喜,原想请到家中好保佑凤姐生个儿子,再没想到回来后第一眼看到凤姐,便是她瘦削的身材,黄黄的脸儿,贾琏明白凤姐此胎必定落了,自己空欢喜一场,兼之凤姐还自以为傲,哪里还肯给她好脸色。
贾琏出去后,平儿捧着观音不知放在哪里,只轻轻问道:“奶奶,这观音供不供?”这尊送子观音慈眉善目,温柔端庄,怀中的孩子憨态可掬,玉色晶莹,雕工精美,显然是难得之物,捧将出来,富丽室内便油然生出一种祥和之感。
众人见这观音名贵异常,非钱财可买得到,但想到凤姐的伤心事,都不敢言语。
凤姐近因年事忙碌,她又逞强不肯歇,才忙完,便忽然小月了,在家至今不能理事,天天请几个太医用药,今儿还是得知贾琏回京才特地在贾母房中等着。然凤姐自恃强壮,虽在调养,却仍不住谋划筹措,想起什么事便叫平儿去回王夫人,任人谏劝,她只不听。
王夫人自觉失了膀臂,又无精神管事,因此大事自己做主,家中琐碎之事却一应由李纨协理。
李纨尚德不尚才,虽将自己院中管得有条不紊,对府里却从不擅自做主,未免逞纵下人,王夫人便命探春和李纨同裁,又请了宝钗来照管,托她各处小心。
因此凤姐此时见了送子观音觉得十分讽刺,恨不得立时拿东西砸了,冷笑数声,道:“供奉什么?拿出去!他这是单请一尊观音回来耻笑我呢,怨我没能生个好儿子!”
平儿叹了一口气,叫小红捧着观音先下去,坐在凤姐炕沿,劝道:“奶奶何苦和二爷置气?好容易养了六七个月的哥儿,就这么掉了,二爷心里就不伤痛?二爷回京时也不知道奶奶小月,想来请了观音是为了保佑奶奶一举得子,奶奶别误了二爷。”
凤姐垂泪道:“孩子掉了,我难道就不伤心?”
平儿忙道:“奶奶快别哭,小月子里仔细伤了眼睛!”
凤姐接过平儿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泪,想到掉了的已成型的哥儿,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良久,凤姐方放下伤心事,乃出口问道:“后儿二姑娘出阁,明日送嫁诸事都妥当了?嫁妆可都齐备了?”
平儿答道:“早已预备妥当了,奶奶且放心。凤姐听了叹道:“二姑娘出门子过后,今年府里又要打饥荒了。”
平儿笑道:“何至于此?二姑娘嫁妆里的古董书画摆设家具都是从内库里出的,绫罗绸缎才买了十几匹新鲜花样,余者都是库存的,庄子是另外买的,不过花了三千两,零零碎碎脂粉头油等小东西也不值什么钱,满打满算还没花到一万两银子,再说,还有进账呢!”
想到进账,凤姐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影儿,随即又消失了,道:“这回二姑娘出嫁如此,下回三姑娘四姑娘出嫁,岂不是掏空了库房?”
平儿笑道:“奶奶又糊涂了,不过就三姑娘一人,虽说三姑娘好得很,可也得看说的人家如何,未必强得过二姑娘的婆家,如此一来,哪里就掏空了?四姑娘虽在这里住,可到底是东府里的嫡小姐,难道这嫁妆还得我们出?”
凤姐道:“你才是糊涂了!三丫头比二姑娘强了不止十倍,又是贵妃的妹妹,连娘娘都极口夸赞,还能比二姑娘差?我原说三姑娘是庶出,纵然她性子好模样好,也未必寻得到好的,谁承想二姑娘这门人家竟好得很,你放心,既有这事在前,三姑娘比二姑娘只好不差。”
平儿微微一笑,却没说话,迎春是一等将军之女,而探春则是五品员外郎之女,女儿在家从父论身份,哪里能论贵妃的妹妹?她叫丰儿拿了太医开的丸药来服侍凤姐服下,又拉过被角儿为凤姐掖了掖,安慰凤姐歇下,出来叫小红将送子观音收起来。
自从凤姐有了身子后,琳琅见了,不知道劝了多少次,只是凤姐不听劝,终致小月,后悔不迭,偏今日又逞强去贾母房里等贾琏,焉能不疲乏?平儿才出去,她便睡沉了。
却说贾琏离了自己住的小院,回头看了一眼被粉油大影壁遮住了的大门,和小小一所房舍,别说在林家所见黛玉林朗之院落比之大了三五倍,便是什么大观园里的怡红院蘅芜苑也比这院子强了几倍,不觉越发愤怒,甩袖出门,骑马去了东院。
请见过贾赦,回了林家之事,贾琏便垂手而立,不再言语。
贾赦闻之并不在意,道:“虽然辞官有些可惜,不过既然姑老爷大好了便是喜事。”
贾琏陪笑道:“老爷说得极是,只要姑爹在,表弟表妹便有个依靠,虽不能为表弟铺路入仕,好歹旧日同窗世交姻亲皆在,自然不会冷眼旁观。”
贾赦道:“你知道什么?何止这一点好处贾琏心中诧异,难道贾赦并不是如此想?遂恭敬道:“还请老爷教导。”
贾赦便道:“别打量着我糊涂不知事,个个都来糊弄我!倘若妹夫没了,外甥外甥女两个年幼,还不是得咱们家帮着料理后事?就凭着老太太那偏心劲儿,什么好东西能想着我们?只怕早都留给二房了!我们只能从指缝里得一点子堵了我们的嘴以免走漏风声罢了!
如今只要妹夫活着,他们家的礼年年便不曾断过,且大房向来比二房只厚不薄,真真是读书知礼的人家,懂得长幼之分,比不得那些小人,好东西尽往二房搬,哪里想得我们!”
提及贾母偏心,虽因孝道贾赦不敢明说,可私底下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回。
贾琏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化为酸楚,却也知道贾赦之忧绝非空穴来风,本来他就是打着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