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做些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
司马文德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
她不怕死,心都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除了袁承志之外,就算是袁秉德,她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泪水溢出眼眶,滑过香腮,一行滴落在榻上,一行留在了唇边。
泪是苦的。
司马若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双目微闭,任由泪水肆意横流。
最是难受时,是一个人哭。
最是难过的,是只能一个人哭。
趴在坐榻上认认真真地哭了许久,司马若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用锦帕擦了擦眼睛。
她早该这样痛哭一场了,可她却从未这样哭过。
她一直很怕,怕她现在的家,毁了她原来的家。
她怕到想哭,可她不敢这样哭,她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儿子乖巧听话,聪明伶俐。
丈夫温柔体贴,对她细致入微。
她没有哭的理由。
这种苦,也许只有荣姑姑能懂。
她爱袁秉德,她也坚信袁秉德也爱她,一直都在爱着她。
可眼下,这个坚信,被打碎了。
她不相信办事如此周密的袁秉德会想记不起来让人给她送去一份口信。
眼下能让她不舍的,只有袁承志了。
这是她的儿子。
就算他袁承志姓袁,可他体内,仍然流着一半司马一族的血。
袁承志随她入宫的时候,由于袁世信的关系,太后对这个外孙儿很是不喜。
当袁承志跪下给太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太后看都没看袁承志一眼。
至于司马相乐,别说袁承志了,就连她这个亲姐姐,他也没个好脸色。
司马若兰不奢望司马相乐能对她如何,毕竟,她从心里觉得,是她亏欠司马相乐的。
虽然那件事,与她本就没什么关系。
如今,司马相乐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她这个做姐姐的,心中很痛。
她想做些什么。
以司马一族的儿女,去为司马一族做些什么。
她准备去见一见袁世信,她那位高高在上的公爹大人。
朱唇轻启,她轻轻地唤了声,“荣姑姑!”
一直在外听着殿内动静的荣姑姑忙应了了一声,推门而入,随手将门关上,快步走到坐榻前。
看着司马若兰红红的眼睛,荣姑姑有些心疼道:“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司马若兰摆摆手说道:“姑姑,哭出来,本宫还能好受些,德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这般做,其实是为了我好!”
荣姑姑一愣,随后想明白司马若兰的话中之意,疑惑道:“殿下,陛下何至于如此?莫非……”
说到这,她一捂嘴,回头看了几眼。
门是关着的。
司马若兰身子向旁边挪了挪,招呼着荣姑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