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绒到最后几乎人都抱不住,腰酸地软下来,骨头也要散架了,伏在赵泽成的肩头,等他终于发泄,便撑不住的昏睡过去。
车内的窗都被热气蒸的布满了水汽,赵泽成的头发凝成了尖尖的的一柄一柄,纪绒脸上的汗水也混合着被撞出来的眼泪流下来。
赵泽成将他很轻地抱住了,人离开一些,伸手将纪绒脸上的水珠抹开。
纪绒掉落在座位底下的手机一直在断断续续的震动。
赵泽成捞起来看,页面没有解锁,显示是个叫做“快乐家族”的微信群,群里的消息这会儿跳的还很快,零星地说写类似于抱怨的话,似乎是关于某一个案件,因为总是出现“调查”“查到我家来了”这样的字眼。
赵泽成瞟了一眼,没多看,顺手设成静音,放了回去。
他将纪绒粗粗清理一番,套上衣物,启动了汽车。
纪绒没说自己的住址,赵泽成侧头看一眼,也不忍心喊他,于是几十分钟后,赵泽成在b大的教职工宿舍便被打开了。
他们看完电影已经将近十点,又在车上疯了一通,此时的b大已经是人烟稀少,整栋教师宿舍都沉静地陷在黑暗里,只有三楼赵泽成那一小间公寓亮了些零星的光。
纪绒大概真的是累惨了,赵泽成给他清理的时候,都只是迷迷糊糊地哼了几声,又很快地抱着人睡过去。
赵泽成把纪绒放进宿舍并不大的双人床上。
他只开了床头一站落地的灯,微黄的亮光由墙角出发,映亮周围的一小圈。纪绒正处在这个圈的最中央,好像舞台剧里被追光灯光打到的睡美人。
赵泽成本来收拾好了自己,是要走的,回身看睡美人一眼,脚步便顿了顿,又退回来。
赵泽成站着看了一会儿,过了大概有一分钟,又蹲下来,用手戳了戳纪绒肉乎乎的脸颊。
纪绒的脸软死了,戳下去就是一个坑,松开手又很快的弹出来。
赵泽成觉得有意思,不自觉多戳了几下,纪绒不开心地哼了几声,他才停下来。但也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不再手贱,安安静静地蹲着又看了纪绒一会儿。
赵泽成是四年前来的b大,四年来,他在这间房里偶尔居住,零零星星的加起来,大概也有上百天。
这盏落地灯也开了上百天,他在数以百计的日子里伴着赵泽成入睡与醒来,但赵泽成从没注意过,灯光居然是暖黄色的。
而今天它照亮的地方躺着个纪绒,赵泽成才发现。
纪绒睡得太安详了,被面遮掉他半张脸,细软的刘海散落,被灯光照的微微泛黄,他躺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很温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