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会照办的,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凯瑟琳小姐,用我的身体!”
言罢,她还特意拍了拍她那十足丰满的胸脯,鼻子里头出了股热气,显出了一股,“有本事朝这儿打”的志气。
纳兰暝没回头看她一眼,但通过她的语气,他猜得出她此时的神态与动作,因此他不自觉地笑了一笑。这一笑,炎华也没能看见,毕竟他压根就没回头。但当她看向他那无声的背影时,她却没来由地,觉得心中一暖——她心想,那大概是所谓的“信赖”。
“我并不是要你去送死,”纳兰暝接着补充道,“我让你当盾,那是因为,只有你能当得了这个盾,毕竟我们的对手。。。。。。”
说到一半,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火光,在三人的面前亮了起来,迅速窜开,转瞬之间便填满了他们的视野。就仿佛是一阵恍惚,一阵晕眩,等他们清醒过来,四周便已是一片火海。面前的那扇推拉门正被火焰渐渐烧尽,带火的碎纸块正从先前撞穿的那个大破洞的边沿上片片剥落。门后的小房间被高温的热浪轻易摧垮,如烈日下的冰砖一般融化。火花与灰烬在热风的漩涡之中旋转飘扬,仿佛一场,春樱与白雪的奇妙共舞。
火焰之美,就美在,它摧毁万物的过程,总是表现得很有艺术感。若不是这致命的高温,以及那个让空气升温的男人,纳兰暝还真想再多看几眼。
塞比鲁斯缓缓地、无声地,站了起来,侧脸上一道显眼的血痕,是纳兰暝先前那一拳留下来的印子。二人四目相对,两对相仿的赤瞳之中,尽是雀跃的火舌。
“这种纯木结构的建筑,有一点,总是让我非常反感。”
纳兰暝顶着高温,开口说道。
“过于易燃。”
言罢,他双手向后一伸,揪住了炎华和凯瑟琳,接着双脚一跺地,“砰”地一声,便是一阵强风骤起,直接将三人往上带了十来米的距离,顶穿了永远亭那层早已被火焰烤得松脆的天花板。待三人直线向上升至顶点,几乎要快够得着夜空中的红月时,纳兰暝便对着空气又来了一脚,一时如若踩上了一块透明的踏板,在半空之中又变了个向,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了永远亭外头的草坪上。
传说中轻功的极致,踏空,而行。
外头的晚风,可比屋里头的热气要舒服多了,微凉之中,还透着青草与翠竹的香气。炎华直起身子,拍掉了粘在头发上的灰屑,抬头一看,便见那古朴而典雅的永远亭,正在这半边泛红的夜空之下熊熊地燃烧,伫立百年的顶梁柱在烈焰之中劈啪作响,滚滚浓烟腾起,向着红月所在之处飘然而去。空气之中,木材燃烧的烟熏味儿,愈发地浓烈起来。
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永远亭的屋顶,就这样塌掉了。
“希望它能接替红魔馆,将爆破的命运继承下来,不管怎样,助它安息。”
说完这句话,纳兰暝转过身,面向了两位女士。
“回到刚才的话题,我们的对手,弗拉明·德·塞比鲁斯,地狱猎犬,他的力量,是将所碰触到的任何物质,‘绝对’、‘无条件’地,点燃。”
“这就是为什么,我选你来当‘盾’了,炎华,因为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因为唯一能对抗火焰的,只有火焰本身。”
言罢,纳兰暝轻轻地拍了拍炎华的肩膀,注视着她的那对双眼之中,只有伙伴之间的信任,而炎华,则只感觉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沉重,而充实,这就是她从未经历过的,被他人需要,被他人信赖的感觉。
一声爆炸,倾塌的永远亭,又被炸出来一个大洞,一个黑衣男子从中行了出来,一步,又一步,缓慢而坚定,在草地上留下了一排焦黑的、散着青烟的脚印。
“靠你了。”
丢下这句话,纳兰暝转过身去,将后背交给了炎华。而炎华,则望向了正前方,那个徐徐逼近的强敌。
她点了一下头,目光如隼。
“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