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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他叫林风，少一臂。听说是在战场上砍的。

&ldo;我们都是杨府的家将兵丁，保护小公爷的。&rdo;

&ldo;大人在军中何职？&rdo;

&ldo;不过是军前效力的士兵罢了，当不起这个称呼。&rdo;他推辞，沉吟了一下，才说：&ldo;我是大人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将军也曾问我是否愿意为官。我只希望能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别的没什么好想的。所以这次，将军特地命在下看护小公爷。&rdo;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鞍前马后，这一路都是他在照应安排。原来杨不愁身边还有这样的&ldo;隐士&rdo;。

墨墨送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他已经睡着了，个子大了很多。这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时间，不仅我的生活天翻地覆，墨墨也长的&ldo;改天换地&rdo;了。

看着墨墨熟睡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累，好像我从来没有像墨墨这样睡过：&ldo;林风？&rdo;我轻声喊。

&ldo;夫人？&rdo;他从外面走进来。

我说：&ldo;你家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rdo;

&ldo;这……&rdo;他似乎有些为难，看看我才说：&ldo;将军说夫人的命在，末将的命就在；反之亦然。&rdo;

&ldo;我很擅长逃跑的。他不怕我带着墨墨跑了吗？&rdo;

林风犹豫了一下才说：&ldo;夫人此番逃难应该知道世事艰难。其实，依末将看，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只有将军才能保护的了您‐‐和小公爷。&rdo;

我懒得与他辩解，杨不愁不会保护我就像我永远不会相信他一样：&ldo;若是我真逃了怎么办？&rdo;

林风垂目道：&ldo;将军说，若是夫人真的逃走。这护送夫人的二百一十二人全部陪葬。&rdo;

&ldo;哼！&rdo;我轻哼，就知道他有后手，&ldo;我会在乎？&rdo;

&ldo;将军说，夫人是不会在乎不相关人的性命。可是这二百一十二人中还包括凤嫂和宛芳，杨四。&rdo;

&ldo;胡说！&rdo;我吓了一跳，&ldo;他们不在此处！&rdo;

&ldo;在万元帅的大营里。这也是元帅的意思！&rdo;

明白了！原来是万铁子和杨不愁合计好的，拿人来要挟我！

我想告诉自己，个人有各人的福气，碰上我是他们倒霉。我抱着墨墨走到住处的门口，吹了一会儿夜风，竟然有些秋天的凉意！秋高气慡，星空万里，明月无踪。

我看着高高的天空发呆，所有的心事‐‐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挑出一丝丝的温柔，却发现这些温柔丝线的那端都系着一条人命。杨不愁，他真的掐着我的七寸啊！

叹了口气，折了回来。

摇摆的灯影下，林风仗剑而立。看我回来，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我认命的挥挥手：&ldo;放心吧，我不走！&rdo;

原来以前是杨不愁从不曾留过我，所以才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劫走，轻而易举的逃脱。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回头才发现都是别人的游戏！

三天后万铁子进城，城里已经开始动起来。我住的地方是当地一个土财主的家，院子不大，只有三进。因为战乱，财主一家都跑到古道镇。这里只留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代看院子。大概杨不愁已经安排好了，我进来的时候径直住了进来。

万铁子的行辕设在总兵衙门里，他住在和我这院子一街之隔的地方。

我不想惹事，却隐隐觉察到，他似乎是奔着我来的。

趁他们没来，把林风找来，斟酌着问：&ldo;林风，杨四和宛芳都好吗？&rdo;

&ldo;回夫人的话！杨四已经向宛芳家里下了聘礼，只等战事结束就要成亲。&rdo;林风回答的恭敬。

我赶紧说道：&ldo;啊……没事的，没事的。如果……如果将军吩咐你不必理我，你大可走开。我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rdo;

&ldo;夫人说笑了，将军并无此类吩咐。&rdo;林风倒是个憨人。

我说道：&ldo;既然如此，我其实……其实……&rdo;结结巴巴的，我突然问不下去了。其实我很想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命运，可是他能知道吗？就算他知道能告诉我吗？

林风仿佛了解一般笑了笑说道：&ldo;夫人是不是还想知道将军对诸汗国的态度？&rdo;

我点点头。他道：&ldo;其实，在古道镇的时候，将军把夫人抱回军营就已经有人飞报回去。&rdo;他面上显出一丝不屑，傲岸的表情让我想起杨四，怎么杨不愁手下竟是这样一些人？看着恭谨，骨子里却傲气的没边！

&ldo;后来万元帅曾经派人过来索要夫人，将军说，此系家事，不劳别人操心。信使说，这不仅是万元帅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将军道，此去定当生擒敌酋，外保边疆，内保家国。嫣梨公主已经交给诸汗国，交妻之事一次已是大丈夫之羞，不能再为第二次。说什么也不肯交出夫人。&rdo;

我心道，你若是不理我，我们擦肩而过不是更好。说到底，有今天全是你自找的。对他慷慨之处全无感觉，反倒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林风继续说：&ldo;之前杨四飞鸽传书，说夫人可能坠崖身亡。将军……唉，我从没见过将军会那么没有主心骨。连发三道急信，告诉杨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do;说着微微欠身，为用词致歉。我亦回礼，但说无妨，&ldo;隔了一日，杨四说崖下只见到夫人的衣服，看方向是沿着溪流走了。将军这才放心。那几日，朝中为是战是和争论不休。将军原本作壁上观，此时却甘犯龙颜，力主作战。被纪相讥为：为女子而坏国之大义。最后，将军立下军令状，圣上这才答应出兵。但是还是派了一个万铁子来节制将军！&rdo;说到这里恨声乍现。

我皱了一下眉头问道：&ldo;据我所知，兵者乃国之凶器。历来用兵当慎之又慎。圣上怎么能为一纸军令状就‐‐未免轻率吧？&rdo;

林风看看我说道：&ldo;夫人虽是番邦人，却知道的不少。其实，诸汗国屡次骚扰我边境，虽然讨厌，却不构成威胁。只是现任国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仅中止岁贡，还口出狂言。对诸汗国用兵，名为攘外，多是为了安内。&rdo;

我了然，比如最初的用兵是为了削夺太师的兵权，后来又是为了调动兵马，杀回京师。那现在‐‐，我不解的看着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