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必定嫌弃我了。。。”
“什么最厉害的小道士,都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
耳珰另一侧偷听的人浅浅叹了一声:他被百般引诱还得坐怀不乱都没抱怨一句惨,这始作俑者反而闹起了变扭。或许这就是小孩到了叛逆时候吧。
第二天醒来,道长煲好了粥,但留书一封,说他又去了皇宫。程澈只能独自在无所观里游荡。
无所观好大。他已经在观里住了七八年了,感觉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
游荡过观心龙飞凤舞刻着“无所观”三个大字的岫石,又游荡过假山园林,阴阳祭坛,最后游荡到净明真君神像下。
他抬头仰望这尊阖目静息的武神巨像,通体由黄金镶玉打造,据说是道长亲身督造,反复烧融重塑数十次,才终于完工。
并且每日,助祭们都要早中晚各擦拭三遍,不留一粒尘埃。
程澈凝望着神像左眼下两枚显而易见的泪痣凹陷,又摸了摸自己的,以前只觉得巧合,而不知怎的,现在觉得自己与净明真君似乎有些。。。大不敬的神似。
他忽然萌生一个念头。于是跪在蒲团上,摇起求签筒,心中念叨:
“净明真君,你说师父是不是臭道长。”
摇出壬戌九十九签,翻开经书注解,得四字:一针见血。
“哼!哼哼哼!”
程澈大喜,仰头看他自己的金像,“你也觉得师父是臭道长!”
他再次摇起求签筒,心中念叨:
“那净明真君,你说师父昨晚为什么突然走了。”
摇出癸卯十一签,得四字:求而不能。
“求而不能?求而不能是什么意思?”
程澈不明白,问他自己的神像,“是师父求而不能?还是我求而不能。。。?”
没有回答。毕竟他要自己搞明白。
后来到了午饭点,程澈也没有回袇阁,只是坐在无所观里某个人迹罕至的小角落,手上揪一朵小花。
最近道长频繁出入皇宫,又有十六皇子前车之鉴,程澈忍不住多想:
“道长有其他小道士了。”
“道长不要阿澈了。”
“道长有其他小道士了。”
“道长不要阿澈了。”
“道长有其他小道士了。”
“道长不要阿澈了。”
他双手颤颤,要去揪最后一朵花瓣:“道长。。。有其他小道士了。。。?”
然而手中小花却被突入而来一团黑影一口吞下。
程澈愣了,只见那大口大口咀嚼鲜花的,竟是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