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见,你怎么不看看瑶娘平日在妯娌中地位高人一等呢。男人大丈夫,怎么可以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所事事。”
罗至正就不赞同郁氏的话。
这个女婿非常突出,据说有东胡人朝他射箭,他可以口咬住此箭,明明身边没有任何勋贵支持他,他却能另辟蹊径和晋阳王世子与虎谋皮,一步步艰险,却又走的稳当。
郁氏冷哼一声:“老爷您是大男人,我们小女子当然不同,尤其是我家瑶娘要临盆了,丈夫却不在身边。”
听妻子这般说,罗至正口气也软和了不少:“我知道你担心瑶娘,我又何曾不担心她呢。端看宫中有没有旨意,若是有旨意,你进宫照顾女儿也好。”
虽说有洪贵妃这个婆婆在,但哪里有做亲娘的贴心。
百姓家中女儿要生孩子,岳母是必定去的,至少有娘家人在肯定是更放心一些的。但是在皇家,就由不得人了,能不能进宫还是宫里的人说了算。
郁氏就这么盼望着……
而宫中自从高玄策走后,国家战事在即,大概也没什么心情准备什么庆贺典礼。女眷们中,徐青容丧子已经面无戚色,沐宛童有丈夫相陪,隐约有些同情徐青容和瑶娘了。
“自古悔教夫婿觅封侯,这句话诚不欺我。”
沐宛童也有些感慨。
她从小性情古怪,在身边伺候的丫头伶俐的反而没有,都是一些十分老实的,在她身边服侍最久的则是年逾二十五的秋娘。
这位秋娘相貌平平,平日看着木讷,但往往说话却是一针见血,听沐宛童说完,她就道:“县主说的是,宸王对宸王妃好又如何,可惜他九成九的心力都放在争权夺势上,便是有一份心放在宸王妃身上,又如何呢?”
“你说的没错,现下父王来信说找到人给四爷治脚,等他好了,我就同他一起。”
沐宛童也不愿意丈夫屈居人下。
每次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轮不到丈夫,老实是老实,可并不好。
她和罗瑶娘不同,中原的女子多为相夫教子,男主外女主内,不可逾越,女子就是在内宅再厉害,允不允许还是男人一句话的事情。
纵然罗瑶娘似乎琴棋书画还是弓马娴熟,可这样的人也从来都不参与宸王的事情,长此以往,宸王必定会厌倦。
而她不同,她是一定会帮助丈夫,让他立功建业,她想并肩作战。
严妃却是觉得儿子婆婆妈妈的:“你即便是腿有问题,谁又会真的让你上战场了?还不是照样有人冲,若是能得到你父皇的看重,甩掉这个郡王,升为亲王,日后也总不能一直是亲王吧?”
她其实也不想让儿子上战场,也知道很危险,但是儿子是为了老婆才不去战场的,她又觉得沐宛童这个影响力也未免太大了。
四皇子只好解释道:“母妃,大哥和三哥争的欢,儿臣怎么敢争。您想啊,大哥可都没争过呢。”
看来母妃是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地位,现在父皇派自己去修书,那他就好好修书罢了,别的就不多想。
反正这样苟着,什么也没落下他。
封王封爵,甚至一应份例也都是应该的,甚至体谅他跛足,活儿都是选的轻省的。
连二哥都在韬光养晦,他年纪还小,何必现在就跳出来。
严妃想来也是这个道理:“你这般说我就知道了,老大端着皇长子的架子,你三哥最会讨你父皇欢心,这二人难以相处,反而是你二哥虽然迂腐些,倒也不失为一个真君子,只是他是个冷面郎君,不好相处。”
不知何时起,仿佛是宸王越来越受宠后,周王就越来越冷淡了。
四皇子见他母妃不再提起沐宛童,心里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在他心中,妻子虽然有些掐尖吃醋,但是真心实意为他好的。
将来,他的足疾若好了,妻子诞下麟儿,就是真的好日子来临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比起瑶娘的期待和四皇子等待的双喜临门,她不仅不能表现出太多悲伤,反而还要安慰婆母:“母妃何苦为孺子反而闹下病根,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这个孩子毕竟是洪贵妃的长孙,洪贵妃对这孩子简直疼到骨子里,哪里知道那么小小的人儿,居然就这么没了呢。
这几日洪贵妃心情郁郁,茶不思饭不想,几欲晕倒。
更有甚者,因为高玄策出去打仗,小儿媳妇也快生了,她还得时时派人关照,总觉心力交瘁。
听到徐青容这般说,洪贵妃缓了缓才道:“好孩子,你身体养的如何了?你还年轻,不能懈怠。”
这嫁入皇家的女子,最悲哀的就是没有自己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