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而暧昧的水汽从门内溢出,伴随着一阵极浅的硝烟味道。男人穿着异常宽松的浴袍,腰带只是虚虚一系,他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打眼就看到谢敏坐在他的位置。谢敏握着一个黑棋的马,被黑色手套包裹的细长指尖托着底座,他往后一倚,毫不掩饰自己直白的目光。“你这种举动,让我很难不怀疑这房间里有偷窥装置。”谢敏打量着傅闻安的身材,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些年的文职生涯会让傅闻安身上的肌肉萎缩,现在一看倒是比在学院那阵还好。“为什么?”傅闻安一步步逼近,兴许是洗过澡,他的神情比平时温和不少。“你现在的样子像是要冲到大街,随机抓一位幸运的观众上床。”谢敏挑起眉,用棋子虚指着傅闻安的胸膛。“你的措辞越来越没规矩了。”傅闻安的影子笼在谢敏脸上,他们一个站一个坐,一个衣冠整齐一个衣着散乱。执政官的话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听出这一茬,谢敏更放肆地眯起眼睛:“这就叫没规矩,我还想说你骚来着。”“我在我的房间里。”傅闻安道。“可你没有设置任何安保措施,我总觉得你希望我来,目睹你发浪。”谢敏耸耸肩。“希望你来给我汇报今晚的敌人情报?”傅闻安垂眸,盯住谢敏。谢敏的脊背麻了一瞬,他把黑方的马搁回原先位置,“拜托,消息已经汇报完毕,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我不加班的,执政官。”谢敏扫兴地看着傅闻安,似乎不大愉悦。“上校,特工没有私人时间。”傅闻安走到另一侧,坐在谢敏对面。他们之间隔着棋盘,目光频频对撞。“即便有,也由我支配。”傅闻安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他做出了一个博弈的邀请。“还是那句话,你哪天死了,我一定会邀请一群小妞去你坟头跳舞。”谢敏讽刺道,他看着棋局,傅闻安的进攻比他预想的还要诡计多端。很快,他便败下阵来。“很遗憾,你只能想想。”傅闻安摁倒谢敏的王,颇有些得意。“不要对我的王出手。”谢敏有些恼了,他盯着自己倒下的王,浑身不适。折倒对方的王,即意味着逼迫对方向自己臣服。“上校,你身上有酒精的味道。”傅闻安换了个轻松的姿势,但视线却仍旧警惕。谢敏直视着傅闻安,他本想说些调侃的话,可当他注意到傅闻安的视线落在他的手套上时,便突然精神一凛。傅闻安是否察觉到了他手套下的伤口?“我不可以喝酒吗?”谢敏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桌子下,反问。“你是会在任务途中喝酒的人吗?”傅闻安明显不信。谢敏眨眨眼:“我还在任务途中和oga打过炮。”闻言,傅闻安压下眸子。敏锐如谢敏,第一时间从傅闻安身上感觉到了不悦。“把手套摘了,上校。”傅闻安冷声吩咐。“不要。”谢敏道。“你很心虚。”“那你把浴袍脱了,我就摘。”“……”对方难得沉默了。“你也很心虚,执政官。”谢敏弯起眼睛,他放肆地笑起来。“我不过是例行公事。”对方道。“我也一样。”谢敏反唇回应。“你?”“关心上司的身心健康,是身为下属的职责。”谢敏满嘴跑火车。“不必。”“别这么客气,同僚一场。”谢敏笑起来。傅闻安没有立刻回应,他盯了谢敏几秒,而后站起来走向他。谢敏以为傅闻安答应了,也站起来,谁知傅闻安拎起他的衣服,一路提到门口。砰——被踹出房间后,身后的门重重一关。直到带起的风撩起谢敏的头发,他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房间很快清静了,但这清净却又让傅闻安患得患失。他走到床前,衣带散开,雪白浴袍剥离,他仰面躺在床上,表情空白,似乎在思考。而后他偏头,注视着窗边圆桌的棋盘。良久,桌子上的通讯耳机亮起绿灯,意味着有紧急讯息。他翻身,拿起耳机,放在耳边,一阵空白过后,是男人带笑的语调。正是刚刚被他丢出去的、要他脱浴袍的银桂alpha。“尊敬的执政官,请您打开电视,观看属下的夜间汇报内容。”傅闻安抬眼,房间内的悬挂电视黑着屏,连接口闪着白光,证明它处于待机状态。傅闻安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短暂的开机动画过后,光线一晃,屏幕上最先出现的是两具交缠着的躯体,而后,高精度立体音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