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问眉心动了动,半晌低头冷笑一声,忽地合上了菜单,随手把菜单丢到桌边一角。
那份菜单都差点被甩到地上,贴着桌边险些失掉平衡,还是侍应生眼疾手快,最后一瞬把菜单扶住。
“誉经理好像没有什么胃口,等会儿再点单吧。”
侍应生面色难掩好奇,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轮,拿着两份菜单,打道回府。
誉臻把身侧的一个袋子提起来,拎着袋子起身,恭恭敬敬地把袋子放到桌面上,摆在沈之问的手边,打开里头盒子。
爱马仕最新款的限量女士包,沈之问并非不认识。
“听说沈太太的密友说,沈太太最近看上了这款包,不过是一只难求。这是我们京华酒店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沈之问碰都没碰盒中精致皮革,斜眼一睨誉臻,脸色称不上好瞧。
玻璃窗外华灯已上,燕都不夜,此时是黑幕中的生活高潮,连月光中都可嗅到钱与欲交织缠绕,不断发酵的欲望。
“怎么?你用我老婆威胁我?”
誉臻坐回椅子上。
“沈先生是京华酒店的尊贵客人,对我也多有提携,我当然是知恩图报的人。想来想去,报恩也还是应该投沈先生所好吧。”
“我听说沈先生和太太伉俪情深,沈先生如今的成就,都脱不开沈太太家里的支持。所以我想着,替沈先生哄好太太,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是誉臻做不对吗?”
她双手叠在身前桌边,双眼看着沈之问,笑意深深,挑不出一丝错漏。
沈之问嘴角抽搐,点着头把手边盒子盖上,放回袋子里装着。
“誉经理啊,我是过来人,也比你年长几岁,教你两句话。第一句,飞上枝头不能忘了根本。还有一句呢,要看看自己这枝头,牢靠不牢靠。”
誉臻面上笑容未失,一双眼垂着,是低眉顺目。
“你不过就是谢正光的私生女,你以为谢正光把燕都的京华酒店交给你就是重视你了?你也不看看,你这铭牌上,姓的是什么。”
沈之问往椅背一靠,方才那儒雅温柔的面具是彻底撕破。
“圈里人谁不知道,谢正光得罪了人,谢家其他产业都被打压近乎凋零,只剩下京华酒店这靠山。可谢正光是个墙头草随风倒,落魄之时无人帮,你在这儿,不过就是仗着你一张漂亮脸蛋儿,为谢正光物色一张护身符。”
誉臻一直垂眼听着,叫沈之问看不清她脸上神色,直以为她是被他说中心事,一句也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