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唇畔勾起一抹几乎不被察觉的冷笑,“这是燕城柳家的嫡长女,柳贵妃的亲侄女。”
前世这个柳如烟可是心心念念要拖自己这个晋王妃下水,她一心爱慕穆余清,使尽了手段费尽了心计,可最后却被柳家匆忙嫁给了边塞之地的世家大族。
这一点是薛亦晚想不明白的,若是柳如烟真的一门心思要嫁进晋王府,柳家应该乐见其成才对,这样亲上加亲甚至成为国丈的机会却被柳家轻易放弃了,柳家的野心绝不小,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姐,回府么?”外头的车夫是门房处刚调来的,他听闻了上一个送二小姐入宫的车夫不知怎么的就去了半条命,还被官府判了流放,此刻他开口还是胆战心惊的。
薛亦晚放下了车帘,淡淡吩咐道:“去妙春堂。”
到了妙春堂,薛亦晚就看到成志帮着行动不便的孙康成在调整着匾额。
“妙春堂”三个字蒙尘已久,且被武安侯那么一砸甚至歪了。
“二姐来了。”薛成志跳下了木梯,他皱了皱眉道:“我听说方才薛安邦来闹过了?二姐,他要是再敢来我就打到他不敢出门!”
如意噗嗤一声笑了,“成志少爷好志气!要是我就灌他一壶巴豆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成志大笑,“还是如意姐姐有办法。”
薛亦晚望着他们说笑倒也笑了起来,不过薛安邦这人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又自命清高。
前世因着晋王的关系坐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要不是自己为他解决了吏部的那些下绊子的人,他恐怕早就在官场上栽跟头了。
看过了孙康成的伤势,薛亦晚又在妙春堂转了转,倒是一切如常,她想了想还是将那外头破旧的匾额换了为好。
“如意,备笔墨。”
薛成志是知晓自己二姐的字写的极好,这会儿也抢着上前磨起了墨。
薛亦晚试了试墨,提笔写下了“妙春堂”三个字,一气呵成下,那字极有一丝内敛又透着磅礴的张力,苍劲如松的风韵全然不似一个女子所为。
“等这字干了,派人送去字画铺做成匾额便成了。”薛亦晚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用帕子净了手。
这时候外头突然一声马匹的嘶鸣急促响起,随后砰地一声,是什么东西砸到了木门。
“小兔崽子,你发什么疯?!”
薛亦晚一抬眸就瞧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孩子倒在妙春堂的门口,双腿的伤口汩汩流着血,那破旧的麻布都红了一大片。
一个棕衣男人从马背上跳下,手里的马鞭不由分说地抽打下来,“让你挡了爷的道!”
“住手!”薛亦晚低呵了一声,随后蹙着眉疾步走了过去。
那男人见是个姿容不俗的女子,动作一顿,扬着眉似笑非笑道:“爷是大理寺的官差,你这小小的医馆也要妨碍爷办公差?小娘子就不怕爷将你抓起来?”
如意见这大理寺的衙差竟敢调戏薛二小姐,一脸怒容地顶了回去,“还大理寺呢,你嘴比夜香局的夜香还要臭!”
薛亦晚拉了一把如意,冷冷望向了那个男人,“大理寺是么?看来冯大人近来忙得很,手下的狗都看管不好。”
“小娘子口气不小啊,爷今儿倒是要见识见识!”那衙差想着一个医馆里的女人罢了,他可是大理寺的衙差,难道还治不了一个娘们?
他马鞭一扔,撸了袖子就要朝着薛亦晚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