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他便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向宇头顶的天。
二十年来设想过无数次的重逢画面,都轻飘飘不作数。他只是笑道,“好久不见,向宇。”
那天,他们在向宇的公寓里拥吻、做口。
向宇的公寓比他小时候幻想的要小很多,这间五十平的小屋子,是他一度以为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大约也就五百米,他走了二十年。
他在床上顺从地打开自己,假装自己还是曾经那个无比期盼和害羞的少年。这的确是他的第一次,虽然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
他轻描淡写地和向宇说这些年,无非是考试、毕业、念书、工作。
好像那些锥心的疼他不曾经历。
带的面具早晚有一天会碎。终于有一天,他和向宇提了分手。
向宇总是温柔的,温柔地和他讲话,温柔地亲吻他,就连他分手的要求,也温柔地答应了。
除了最后那晚有点失控的口事……
舒易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段亦平坐在他床边,正费力地往他腋下插体温计。
“师兄。”
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
段亦平面色稍霁,出言还是带着刺。
“烧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找人来照顾?你的前男友呢?”
舒易只是笑了笑摇头,不做解释。
三分钟后,体温计的度数出来了,三十八度,温度已经较前几日下来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两天醒过来都有起来烧热水喝,还有拿冰箱里的冰袋物理降温。”
段亦平叹一口气,没有再和舒易较真。
反正以后……
话在心里头百转千回,段亦平还是开口试探道,“小易,北京总院那里,有个转职机会。那边缺人,林博士和徐博士也在项目里,是个挺好的机会。你……有没有兴趣?”
舒易还在烧着,他双颊泛红,难受地喘气。
“师兄,你是不是要调到北京了?”
段亦平顿时呼吸一滞,埋藏在心底的心思就这样被明晃晃地说出口。
没想舒易却笑了。
“是那个国家重点项目吧,那个项目我听说过,也挺感兴趣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麻烦师兄帮我引荐一下。”
后几个月,凡是向宇来研究所的日期,舒易总是借故离开,要不就泡在实验室,杜绝和向宇见面的机会。
只是向宇由于工作原因,办了所里的长期临时出入证,除了机密区域没有权限外,平时可以自由出入。
所以好几次舒易还是意外看到向宇挺拔落寞的身姿杵在办公楼下,只能黑着脸回办公室,就算饿着肚子不吃饭也不愿意正面遇上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