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指望着打仗的时候,能够有机会抢一抢。因此说,藩镇的军队其实不怕打仗,甚至喜欢打仗。每次打仗,发兵之前,藩镇得发开拔的钱,杀敌有赏钱,受伤也有抚恤,在一些藩镇,甚至有两军交战之前,士兵放一排箭,然后马上就有军官带着士兵抬着铜钱发一遍钱这样的事情。
当然,最大的好处还是可以抢劫。不但破敌之后可以抢劫敌军战利品,破城之后还可以抢劫敌方百姓的财物,甚至有时候,不分敌我,只要是在战场上,甚至行军路线上的财物,都可以抢。
自从这五千牙军兵发饶阳起,这些人就一直盼着好好抢一把发笔财了,这个时候听说要落在别人后面,哪里按捺的住。
王士元抬头看看城头,只见城头的缺口越来越大,登城的将士已经有数百之众,城上的饶阳军民被杀的节节败退。其实,此时根本没必要再去爬城头,况且他也没有多少云梯剩余,这个时候,他应当等着攻上城的人进城打开城门,再率军冲进城中。不过眼见着诸将摩拳擦掌,个个红着眼睛,不愿落后,也不愿扫兴。统领兵马,他要立功,手下得发财,双方互利,大家才会一直效忠拥戴于他。
当下点头道:“留下本衙的一营亲兵,其余听其攻城!”
他军令一下,除去他那营卫队的将士不免失望外,其余诸军却都是喜笑颜开,欢声雷动。众人争先恐后的朝着饶阳城墙冲去,有些人没有云梯,便干脆直接朝着城门跑去,也不知道哪里弄来几个木头,一群人抬了,便直接去撞门。
“恭喜衙内,一日不到,即攻破饶阳城,元帅听闻,必然十分欢喜。”看见这只煮熟的鸭子终于已经落到了嘴里,吕奉笑着朝王士元抱拳祝贺!
王士元正满脸笑意,却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喊道:“报——”
他转过头去,只见一骑飞奔而来,直到二人跟前。
那人直接从马上滚将下来,旁边几个亲兵连忙将他扶起,这才发现此人后背上『插』着一枝羽箭,一件战袍,已经浸染鲜血。
一名亲兵认出这人是派出去的探马,先前一共派出一百人的侦骑,十人一队,负责侦察河间和沧州方向秦军动向。没想到,此时却只回来了一个,还身负重伤。
一个亲兵取下一个皮袋,向那探子嘴里灌了一口酒,过了小伙,那探子终于悠悠醒来,见到王士元,挣扎着起来,虚弱的禀报:“衙内,秦军,秦军来了!”
看到这个重伤的探子时,王士元就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了。他沉声问道:“秦军距此多远,有多少人?”
“步骑并进,算不清有多少人马,属下遇见之时,已经越过了瀛州,兵入深州境内,距此不足百里。一眼望去,秦军顺着滹沱河冰面而来,铺天盖地,旌旗如海,无边无际,至少有数万之众!”
探子虽然虚弱,但脑袋还是很清醒,说话十分有条理。不过说到人数时,却连用了几个极有声势的词语,听的王士元脸『色』连变。
吕奉愕然,“铺天盖地,无边无际,至少数万之众?这不可能,河间城早年确实曾驻守过五万重兵。但这几年,秦军拿下卢龙和义武,全力经营燕京、山海关和军都关、卢龙塞,又新建了天津和唐山,河间这边的兵马越来越少,情报显示,如今河间要塞里的秦军战兵也就只有三个军一万五千人,另外还有一些团结兵和乡兵、民兵,全加一起也就不到两万。难道河间的秦军倾城而出,全来了?可从去年开始,河间要塞附近的那些团结兵、乡兵、民兵就都解甲归乡了,平时只有少部在河间城值班。他们哪来的几万人马?”
王士元也是奇怪,先前秦军给成德镇下最后通牒之时,紧靠着他们的秦军各关各城,都没有过兵马调动,边境上一片平静。正是因为如此,王景胤做决策的时候,才认为秦军只不过是吓吓他们,并没有真正全力南下的意图。
成德不是小镇,就算秦军要进攻,也得全力以赴。起码兵马未动,粮草得先调拔,此外,秦军战兵部队并不多,且分散各州县,他们得集结吧,团结兵乡兵这些辅军部队,也一样得集结吧。不论如何,这些动作都是很难做到瞒天过海的。可秦军先前都没有半点动静的,所以王士元才领着五千兵马直接跑到了离河间城只有一百八十里外的饶阳城来清理门户,杀鸡儆猴。
“河间城的守军没这么大的胆子,敢空城来攻,他就不怕我们乘机夺了他的京南第一镇河间要塞?”
只是他的话还刚刚落下,便听到有人喊道:“看!”
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从滹沱河开挖引到饶阳城下的那条河上冰面,果真密密麻麻,有上千的骑兵踏着河面飞奔而来。此时冰面极厚,战马踏在冰面上,真是一马平川。
这一支骑兵清一『色』藏青『色』的胸甲,赤『色』的披风,队伍前面高大的骑士举着军旗,绣着秦字,画着黑『色』飞鹰。
“这,这。秦军骑兵,铁骑军团?这不可能,他们太快了!”吕奉一双眼睛望着河面上,口里喃喃念叨,一时半分,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些兵虽然只有千余,可明眼人都瞧的出来,这支只是一支前锋,或者说是探马。
王士元眉头也紧皱着,“秦军骑兵现在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装备,不见的是铁骑军团,看着,倒更像是河间要塞出来的骑兵前锋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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