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桐赫忽然笑了起来,摇摇头,然后面目狰狞地盯着她。
“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我带你去。”
她微微一怔,“真的?”
“是,不远,就在这个城市。”
车子沿着寒冷的护城河一直往西,开了很久,最后在城西的很旧的居民区停了下来。
这里还没有拆迁,大部分的人住的是民房,也就是自建房。大冬天的,河边一个人都没有,远处的村子也是一派萧索的景象。
凉夏疑惑的回头,不明白他带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我第一次见你妈妈,就是这里。她很美,真的很美。属于那种第一眼见到就会忍不住要追求的那种,梦中情人。
我忍不住上去攀谈,你永远想不到,她跟我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
奕桐赫缓慢面向她,那眼神仿佛蘸了毒汁,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说,先生,一次两百,不能再少了。”
凉夏脸色惨白,全身就像掉入了这护城河之中,冰冷刺骨。她止不住瑟瑟发抖,连带着嘴唇都哆嗦。
“不,不可能,你骗我……”
“是真的,所以奕家不能接受你妈这样的出身。我实在很喜欢她,明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在外面偷偷养着她。
直到你生下来,她不断闹事,要嫁进奕家。我才狠狠心和她断了往来,把你抱了回去。”
奕桐赫做了一个苦涩的微笑,轻轻的拉了一下外套,苦闷的抽着烟。凉夏再次如掉到严寒中的冰窖,浑身发冷,就像冻僵了没有语言。
只能用僵硬的站在那里,头发已经感觉树立,脚已经彻底没有感觉。
两人在河边僵持着,直到奕桐赫抽了至少是半包以上的烟,才慢悠悠的开口:“你不要再去找你母亲了,没有人找的到她。
我给了她很多的钱,让她远走高飞。事实上,你找到了也没用,你会认她吗?”
这句话仿佛是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激醒了她。
凉夏恐惧地看着他,双手捂脸,不停往后退。她只想逃,逃离这个充满了谎言的地方,逃离这个狠心毒辣的父亲。
在她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逃出去很久很久。天那么冷,她那么冷,心那么冷。
奕桐赫坐回到车上,接着抽。不多时烟雾已经弥漫到整个空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只是打量着河面,这个眼神里充满了极其的无奈。
他很爱很爱夏夏的母亲,即便是认识的人都嘲笑他,在那么封闭的年代,他依旧偷着养她。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那么美,每夜在灯光下她就是完美的艺术品。
奕桐赫嘴里越发苦涩,他忘不了夏夏母亲的微笑。她离去时那浅浅的一笑,他的心被深深的刺了一下,感觉在流血,而且止不住。
一时痛苦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慌张的开着车离开了。
凉夏说不清跑了多远的路,她的脚像灌满了铅,寸步难行。
“姐姐!”
她闻声望去,一户农家的门口坐着一个小女孩。年纪不大,带着红领巾,身后是一个很破旧的小板凳。
“你……是……”
“姐姐你很冷吗?到我家喝杯水吧。”
小姑娘还马上站起来给她行了一个少先队队礼,“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