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相送的功夫给祝景澜道谢:“你是怎么说服我父亲,不再执拗送我回国公府的?”
祝景澜有些微醺,望着天上的一弯新月,答非所问:“你是怎么哄我母亲,我便怎么哄岳丈大人。”
黄之桐瞪着他:“不累嘛,岳丈大人岳丈大人的叫着。”
祝景澜目光从天上新月转到她脸上,朦胧月色中,她的眼神看的不清楚,并没有看出凶巴巴来,
“头都磕了,不叫岳丈大人岂不白磕了。”
黄之桐埋怨,语气倒是听出有些凶巴巴的: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一直这么称呼?还没说呢,你是怎么说服我父亲的。”
“你无需知道。只要记得:是我帮你留在浦城,是我让你不用回到那个你不喜欢的地方,也不用嫁给鳏夫做后娘。”
“好,我铭记于心,是你帮我的。多谢祝将军!”黄之桐要谢的,不仅是他让她不用回到国公府。
也谢谢他懂得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不要什么。
女子的声音转换的还不够温柔,但却如同这清凉的夜色,侵入骨髓。
祝景澜没有出声,仿佛在思忖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今晚喝的有些多,不能在待下去了,否则就走不了了。”
“祝景澜!”女子嗔声道。
“嗯,我喜欢听你叫我祝景澜。真的要走了,不然······你快回去歇吧。”
祝景澜朝门外走去,丢下一句话,“我去偏院。”
黄之桐停在原地,笑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偏院里,姚致远给谷雨揉着膝盖:
“论说起来你也算是幸运,遇到一位好主子。平日里不受委屈,连下跪都极少。今儿就这么一会儿膝盖都肿了。”
“哪里就肿了,不过一点儿变红,出来时顾着给姑娘揉膝盖,没顾上自己。”谷雨娇嗔。
“怎么也腾出来一会儿功夫,好歹给自己揉揉啊。”
“赶着给将军下厨,让姑娘能哄好将军。不要再送姑娘回国公府里去。真回去了,那日子可就难了。”谷雨叹道。
“有祝将军在,黄娘子不会被送回去的。”姚致远拿来药盒,想给谷雨上药。
谷雨制止:“姑娘说,近期内尽量不要用药。”
“为何?”
“不为何,就是不用呗。”谷雨红了脸。
又回到原来话题,悄声道:
“你说祝将军不会让姑娘走,可是祝将军已经在偏院歇着了啊。不该多陪陪姑娘的嘛。”
姚致远收起药膏:“大抵祝将军不想挟恩图报,想堂堂正正让黄娘子对他死心塌地。”
谷雨又叹气,姑娘的心事她也说不准。
“你那位主子,忒铁石心肠留些。”姚致远调侃道。
“怎么就铁石心肠了?若在嫁人前,祝将军有这份心,何至于此!怕是孩子都满地跑了。”谷雨白了他一眼。
驰勇将军在浦城逗留了几日,或忙于军务,或参观浦城的工事。
虽然对女儿男装出来做事仍觉不妥,但是对于女儿参与建设的房子和正在铺设的道路,还是觉得稀奇和惊叹。
再也没有提起让黄之桐再嫁之事,直到自己将要离开浦城。
父女二人商量着何时一起回京城看望国公爷。
黄之桐踌躇,国公府,如今她不需要回去再嫁,可是从心底里,她是一步也不想踏进去,一丁点也不想同他们有牵扯。
得寸进尺道:
“父亲,看望祖父之桐义不容辞。但既然从前之桐主动与国公府断了往来,便不好再厚着脸皮前往国公府。可有两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