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洁来到李杰梅的摊位,见她正在和顾客讨价还价,便在一旁耐心等候,心中无限期待。
李杰梅做完生意,过来对周洁抱歉说道:“小洁,不好意思,我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周洁大失所望,脸上挂着很勉强的笑容,继续听她说下文。
李杰梅告诉她,赵光明父母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听赵光辉电话里说,赵光明曾打过一次电话给他们,他现在广州的工地上干活,由于工地不断流动转移,并没有具体地址。
期望越大,失望越强烈。周洁十分沮丧,广州那么大,没有具体地址,如何去找寻他?
她不禁有些埋怨赵光明,给父母连封信都没有,太不孝顺了
像她出了远门,能体谅父母的担忧,随时会向家里报告行踪。赵光明却不同,一出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此杳无音讯,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归。。。
李杰梅笑道:“他父母说他过年肯定会回家,反正再有三四个月就过年了,不如你就在家等他吧,到时把婚事办了再出去。”
周洁脸上发烧,心里腹诽,他们能不能见上面都难说,到时怕是只能和公鸡拜堂。
“我是请假回家的,过几天必须要回去。”她解释说。
她想了想,“梅子姐,我也在广州打工,我给你写个地址,还有店里的电话,如果见到他,就帮我交给他吧,就说……我等他来找我。”说完她脸上又晕红一片。
“这个办法好。”李杰梅拿出记账的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你写在这里吧,到时候我撕下来交给他。”
周洁很快写好递给李杰梅,“梅子姐,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也希望你们赶紧和好,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
周洁含羞低下头,心里是欣喜和期盼。经历了这么久的相思折磨,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只要赵光明心意未变,她愿意马上结婚。
周洁心事沉沉的回到家,却见刘桂香坐在堂屋,脸色十分难看。回来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母亲这么生气的样子。
“妈妈,怎么了?”周洁赶紧上前询问。
刘桂香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刚才陈媒婆来跟你说媒了。”
周洁放下心来,暗自觉得好笑,陈媒婆真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她才回来几天,就上门说亲来了。
“找个借口不答应就是了,何必要生气呢?”她笑着安慰道。
妈妈一定是在苦恼怎么拒绝,以她以前拒绝别人的丰富经验,找借口还不是信手拈来?
“你知道她给你介绍的什么人吗?”刘桂香忍不住说道,满脸都是怒气。
“是什么人?”周洁有些诧异,莫非是给她介绍个老头子?
“她开始说得好听,说给你介绍个城里人,还可以给你农转非,我还挺高兴的,结果说到最后,竟然是介绍一个瘸子,一个天生就带残疾的人,简直是侮辱人,我怎么能不生气?”
周洁听完也有些恼火,陈媒婆是不是脑子有病,认为她只配嫁给残疾人?
算了,不和陈媒婆计较,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并不指望别人说媒。
她安慰刘桂香说:“妈妈,别生气,不答应就是了,她又不能强迫我们答应她。“
“不只是这件事,最气人的是,她告诉我村里人说你坏话,说你被男朋友甩了,说得很难听。”
周洁一愣,她这么正直的人,没想到村里人也会制造出她的谣言。
“她们在造谣,不会有人信的。”周洁辩解道。
“她们才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又不是坏自己的名声,只图嘴上说得开心就行。”
周洁一颗心开始往下沉,接着轰然坠地,因为她知道谣言的厉害。
在纺织厂里,谢云飞是流言蜚语的主角,她跟着遭受池鱼之殃,两个人一刻都不得安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她成了主角,也切身体会到那种有口难辩的痛苦。而这种流言更恶劣,可以杀人于无形,暗地里要人性命。
她感到一阵悲哀,交过男朋友的女孩子怎么啦,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吗?要用唾沫淹死她?
她更心痛的是,她可以远离家乡打工,躲避流言,可是父母却无法逃避,不得不在这里承受别人的嘲笑和奚落。
刘桂香见周洁脸色苍白,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些话,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承受住这么恶毒的谣言攻击?
只恨自己人微言轻,不像村长那样有地位,哪怕他家姑娘真的是被人甩了,却没有人敢出声议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