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悚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除了拎着水桶的几个保镖样男人外,还有两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一人一把檀木大椅,正姿态闲适地坐在她旁边不远,睨她的目光尽是不屑。
她心脏不断抽紧,堵在喉咙里剧烈的狂跳。
口中塞着东西,她再怎么尽力也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别费力气。”
空旷房间里,一道粗哑声音毫无预兆响起。
言卿惊觉不对,看向几个人,但谁也没有张口说话。
不是他们,那是——
“云卿,三年不见了,你想过我吗?”
言卿对这道嗓音完全陌生,可那种毛骨悚然的惊惧仿佛融在身体里,让她本能地抵触,她反射性挣扎,手脚被绳索磨得火辣刺痛。
“差点忘了,你没记忆,发展到今天,你跟傻子也没什么两样,霍云深居然还没腻,为了一个根本不记得他的人,变成一条可笑的丧家犬。”
言卿黑白分明的杏仁眼里爬上血丝,说话的人不在现场,至少不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声音通过语音设备传出来,或是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或是放在某个人身上,他根本没有露面。
她只是个普通学生,偶然来录一期综艺节目,为什么会遇到现在的情形!
等一下……那声音刚才说,霍云深?
霍云深是……早上醒来,蹲在她床边的人吗?!
她记不得以前,仅仅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他爱打架,容易受伤,也知道……她喜欢他,很喜欢。
大半天相处的时光里,她问了好多遍他名字叫什么,他却只是说:“你给我取的小名,叫乌云。”
乌云……
是那人口中的霍云深!他是不是打架结仇,对方才绑了她做筹码,要以此威胁他!
言卿全身湿透,咬着口中的异物,神情里溢出厉色。
男人笑起来,透着狂热扭曲的愉悦:“看见你面前的倒计时了?还有二十六分钟,等时间归零,这一层都会被炸药引爆,你猜猜,霍云深那个从小被我耍得团团转的蠢货,得到消息以后,要花几分钟才能赶过来?”
夕阳隐没,天色已归浓夜。
这一片是施工区域,在停工后楼外灯光关闭,漆黑如墨,唯有楼内几个房间亮着长明的应急灯。
霍云深握着手机,站在幽暗夜里,手机屏上是短信的页面。
从五分钟前开始,陌生号发来的短信一步一步引导,像逗弄一个走投无路的垂死困兽一般,将他引来这栋楼,语气欣然地提醒着他,听话,别做蠢事,不许携带任何利器,一旦破坏规则,被绑走的卿卿就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