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刻意忽略掉嫔妃们的脸色,然后站起身对着李茵叶道;“最近也不知怎的,胃里不舒服,也有些乏了,我还是回宫睡觉去了。”
说完这句话,岁杪便转身离开了恩玉宫,嫔妃们接二连三的跟着离开了,殿内只剩下李茵叶时,她终还是绷不住,怒意盎然道:“瞧,这就是爹爹干的好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今看她这个阵仗怀孕都如此嚣张,若是生出来了不得把后宫的嫔妃们都给赶出去。”
李茵叶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乎难受极了。
一路出了恩玉宫,岁杪走在御花园内,和清荷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荷笑了后,便无奈的道:“娘娘,悠着点,万一她们真的觉得你怀孕了,怕会遭小人陷害。”
“我悠不悠着点我都会遭人陷害,只是不知陷害何时来罢了,”岁杪语重心长的说,“谁让她们到处说我怀了,太医都说了我是春困,她们还不信,我自然是顺着她们来。”
所以岁杪便特意去了解了一下怀孕的人有何特征,困乏和没胃口想吐,估计方才说的那句话,给她们心头上狠狠的刺了一把刀,倒不是她非得故意这样,而是太医都说的很明确是春困了,她们还是不相信,那这样她便配合她们好好玩一下。
岁杪这个动静闹得可不小,王福传到严翊的耳边时,后宫已经翻天了,严翊听完后,一直低着头眼皮子都没掀开,淡淡道:“晚上去恩玉宫用膳。”
王福只当这次愿合宫那位是触及了严翊的雷点,王福低声道:“皇上,贵妃娘娘素来贪玩罢了,切莫因为这件事和娘娘置气。”
王福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严翊道,“你胡思乱想什么?”
他怎么可能生岁杪的气,到头来哄得人还不是他,气的也是他自个儿,他无非就是几日没见着,心里头惦记着罢了。
几日不见,她又调皮了不少,严翊光是想到这,眉眼都温柔了不少。
王福听完严翊的话,顿时没敢再说什么,觉得自己想多了,赔笑着道:“是老奴想多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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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春夜不像冬夜那般寒冷,但是到了晚间风还是很大,有些凉,岁杪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面向着殿外,沉儿在一旁一个一个小果子的塞进岁杪的小嘴里。
一双桃花眼耷耷的,看上去十足的倦怠。
直到一小碟子的葡萄吃完了,岁杪方才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嘴角,旋即望着日落黄昏的天,嘀嘀咕咕的道:“又叫王福来说今夜来这里用晚膳,可这都快入夜了,怎么还没见人。”
清荷在一旁摘了几根枝叶和花将它们都塞进了花瓶里,听见这话后笑了笑道:“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忙着呢,娘娘不如好好想想,皇上来了之后你该怎么和她解释今日在恩玉宫闹出来的事儿。”
清荷的话让岁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装模做样的咳了咳,然后再也没有嘀咕严翊为何还没来了,比起要和他解释这件事,她倒希望他干脆别来了。
懒得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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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严翊,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阻碍。
承天宫的宫门口,跪着一个宫女,哭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恰好这时,严翊出来了,宫女便大喊道:“还请皇上移步善德宫去看看我家娘娘。”
严翊给王福递了一个眼神,面上的不耐显而易见。
王福立刻上前去问,“罗嫔怎么了?”
“回公公的话,”宫女哭着道:“我家主子昨夜里便起了高烧,一夜没退,太医们来了也看得不仔细,估摸着是看我家娘娘不受宠,便也没上心罢了,所以奴婢斗胆来承天宫请皇上移步善德宫,我家娘娘烧着都还惦记着皇上,一直念叨着想见一见皇上,皇上,奴婢求您过去一趟吧。”
王福上前弓着腰道:“皇上,不如就去瞧瞧吧。”
严翊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眼天,离晚膳还有些时辰,面色冷漠,点了点头,“去一会儿便去愿合宫用晚膳,你先派人去御膳房传膳送到愿合宫。”
王福转身吩咐了小德子,这次倒是拧了一下小德子的耳朵,“你个臭小子这次可把事情给我办妥了,若是再像上次那个参汤那样造成娘娘和皇上的误会,你看我这次还保不保你这个臭小子的命。”
小德子立刻应了,旋即往愿合宫那边走去。
王福跟着景渊帝的身后,往善德宫的方向去了,宫女先行一步跑回了善德宫,说是里头药味浓,得先去通通风。
善德宫有些远,等去到的时候天彻底的黑了,善德宫的宫殿不似愿合宫那么大那么豪华,进了里头就和普通的宅院没有什么区别,王福站在门口,捏着尖细的嗓音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里头出来几个宫人跪在殿内,惊喜万分的跪地行礼。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严翊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冽,淡淡的说了一句“免礼”后,便对着宫人问道:“你家主子呢?”
小太监立刻站起身弓着腰回答道:“回皇上,娘娘在主殿内,太医说不能见风,所以不敢出来迎接皇上,还请皇上移步偏殿,娘娘在里头等您。”
严翊抬脚往里走去,王福跟在身后,这个宫殿不大,主殿内也就几步的距离,推开殿门走进去,里头并未点燃多几盏烛火,忽明忽暗,王福站在殿外的门口候着,倒是那个宫女,立刻将殿门关上,道:“皇上,我家主子见不得风,殿门不能久开,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