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黑的时候,凌师父溜达了过来,蹭完晚饭后,便拎着谢玉堂回去了。
而当天晚上,江秋雨没有回来,直到次日下午才回来。
彼时李春风正带着人在将新买来的用具各自放在不同的工作区间,谢玉堂则是带着人在安置竹管。
就是将竹子对半破开,然后从河边一直接到后院,在河边提了水对竹管里一倒,水便会沿着这条管道流到院子里的大木桶里。
眼见天色将黑,谢玉堂便让来福带着人继续弄,自己则是送李春风回去。
到铺子的时候,正好江秋雨和江文绚也过来吃晚饭,见有风,柳娘便在后院摆了桌子。
待李春风洗了手过来坐下,江秋雨笑道:“春娘这酒肆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李春风还未说话,江文绚便笑道:“这话怎么说?”
江秋雨道:“春娘这果酒,只要喝过的就没有不想再喝的,便是刘子文先生,都是连声称赞。”
江文绚眉头轻蹙了一下,道:“你昨日,是在哪里留宿?”
李春风回去倒是说了,说江秋雨跟着他同寝室的好友一起出去了,说是去找刘子文先生请教,还说了,谢玉堂告诉她的,那个好友是镇国公府的公子。
江秋雨倒是跟他说过,他那两个室友家世不凡,不过,那两室友自己不说,他也不去问。
不过,这既然都带进自家府邸了,应该是要坦诚相告了。
“威远侯府的外院。”江秋雨道:“威远侯在府邸外面建了两个精舍,刘子文先生便住在其中一间,拜春娘的梅酒所赐,刘先生很是喜欢,喝得也高兴,和我们几个彻夜而谈,一直到黎明时分,赵珂便让人收拾了个房间出来,我们三人将就着睡了一会。”
声音微顿,江秋雨对李春风笑道:“我这两个室友,一个是镇国公家的公子,一个是威远侯家的公子,昨日倒是都跟我说了,还说,他们刚到京城不久,原本和京城里的那些勋贵也不熟,所以去国子监的时候便没有去高等宿舍,并不是有意隐瞒身份。”
李春风点点头。
谢玉堂则道:“他们的确是不熟,那些勋贵也不认得他们,也就卢庆元,他说家中姐妹和镇国公府的姑娘们一起参加过宴会,远远的看到过镇国公府的公子,再一描述相貌,卢庆元便将名字对上了,而且,这事他也没告诉别人。”
若不是想蹭他的点心,卢庆元连他都不会说。
江文绚笑了笑,道:“你们和刘先生聊了一晚上,聊了些什么?”
江秋雨看了谢玉堂一眼,道:“聊的很广,不过,刘先生提了几次秋税和北方农耕之事。”
声音微顿,江秋雨接道:“主要是定州那边的农耕。”
“定州?”江文绚淡笑了一下,道:“不光是定州,应该是整个河北东路和河北西路,还有河东路。”
江秋雨朝江文绚看了一眼。
江文绚夹了一块鱼,缓声道:“你们在国子监里,好生读书,朋友可以交,但是更多的,就不要参与了。”
声音微顿了下,江文绚对谢玉堂道:“现在既然已经有人来买东西了,你便不要再在国子监做那些事了,带够自己和那个卢庆元的份就好,旁的事不要做,好生读书,若是有闲,多练练凌师父教的功夫。”
谢玉堂应了声好。
吃完饭,柳娘和李春风还要收拾东西,江文绚便和江秋雨带着江小满先行回家。
走在路上,江秋雨问道:“是不是定州那边有什么事?”
江文绚轻吁了口气,道:“也不是说有什么事,只是,我有一种感觉,河北东西两路还有河东路,有些情况不大对。”
声音微顿,江文绚道:“你是睡到下午回来的?”
江秋雨摇头,道:“不是,辰时就起了,和郭景秋赵珂一起聊了会,中午的时候刘先生起来,便再又请教了一些学问,只是后来,赵珂的舅舅过来,说有人来找刘先生,刘先生便跟着去了威远侯府前院,我见不方便,便告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