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雪臣躺着喘了好一会儿的气,等胸口起伏渐小才开口说话,“我说呢,刚刚我顶你的那一下没太用力,你怎么就喊疼了,原来是想讹我。”
“和你学的,之前你不也是假意顺从的让我放了戒心,结果转脸就对送外卖的说我入室抢劫,坐着外卖的车就跑了。”
“还不是你夺门而入,真就像个入室抢劫的。”
“那你把我关在地下泳池受冻呢?”
“谁让你监听我,而且在我睡着时意淫我的身体,好意思质问我,衣冠楚楚其实不要脸。”
季书平听着摸索着要去摸他的手,尚雪臣总是在季书平试图动作前,用话拦截,尚雪臣问他,“所以你开始的时候为什么全方位监控我?”
季书平手停住,只碰到了尚雪臣的指尖,尚雪臣继续问他,“不想回答是不是?那我换一个问,你和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儿?”
尚雪臣其实没想着以前面的问题为主题,主要是为后面这个做铺垫,只是季书平动作一停顿,尚雪臣就觉得有问题。避开第二个回答第一个,以尚雪臣现在的心态可以理解,如果为了避开第一个而选择回答第二个,说明第一个问题就真的戳到了季书平的敏感带。
“我和我女朋友是因为我舅舅认识的。”
尚雪臣闭上了眼,正如他所料,对女朋友的猜测没错,他向来直觉准,所以他想自己对季书平的敏感带问题也猜对了,季书平起初对自己的接触就不是那么单纯,或许他知道了那件事?
第32章
“你们怎么认识的?”
季书平看着床顶的幔帐,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尚雪臣的手,大概这样说话手就不会抖。“我从头和你讲,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听吗?”
尚雪臣和他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幔帐,“你说吧,就当作睡前故事。”
“那你抓住我的手。”
尚雪臣沉默了一会儿,回握住季书平的手,让他故事开始。
“我妈从小对我严格,她虽然痛恨邵家的传统专制,可她毕竟是那样的环境下出来的,所以我从小也是她从邵家带出来的传统教育模式里培养出来的。我爸似乎在这方面说不上话,只是每次我受罚了,他就给我做顿好吃的。爸爸从来都只是对我笑,看起来没有烦恼的样子。”
小时候季书平每次垂头丧气的时候,在专门罚站的背光走廊里看到父亲冲他温和一笑,好像心里刚惊起的害怕通通被这一个笑打散。他总依赖那样的笑,在他看来,父亲的温柔是这个家的唯一基底,撑出家本该含义着的所有温馨。带给他的勇气像是花园墙角开盛的花,被家里仅有的温柔灌溉着在背光处独自鲜艳。
回忆到温馨处,带出季书平发自内心的浅笑,“被罚之后看见爸爸笑着招手引我去厨房,惩罚也变得不是太让人害怕的事情。”
尚雪臣不是合格的沉默听众,让故事顺延展开,他忍不住插话,“你和你爸长的像吗?”
季书平却感谢他的插话,让自己停顿,以免短暂温馨带来的后遗症,沉浸在过去涌起的悲伤里,“可能不太像吧。他们说我长的像我妈。”
尚雪臣侧过头来看他,想起第一次见面他演技糟糕,笑容虚伪,“你为什么总是逼着自己笑?明明笑的难看。”
“因为我妈不常笑,我爸常笑。小的时候,我比较希望听见别人说我长的像爸爸。后来不想听被人说我到底长的像谁了,只想自己体会开心,一直没能成功体会。遇到你,应该算是体会到了。”
尚雪臣歪了一下头,“算是?”
也对,和他睡过,我技术这么好,不开心才有鬼了。尚雪臣心里是这么想的,他自己也和季书平说过,性爱里会有快乐。
季书平翻身过来,搂紧尚雪臣,下巴抵在他的发心,“你说要抱着我的时候,我有点开心。”
尚雪臣被他围在怀里,为自己刚刚不知羞耻的只想到性,有点心虚脸红,没有在意他的拥抱,只有催他继续往下讲。
“我一直不太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结婚,基本从我记事开始,他们就是分房睡。小的时候家里勉强算和谐,冷清一点但总归是和平的,父母之间的对话除了公司没有多余的话说,连日常招呼都没有。”
“等我到了16岁,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们因为公司运营有了矛盾。吵过几次架,摔过几次东西之后,我爸突然被诊断成了躁郁症。”
听到这里尚雪臣的心一紧,问他,“你爸的病是真的吗?”
季书平低头把脸埋进了尚雪臣的头发里回答,“不清楚。”
尚雪臣搂上了季书平的腰,这意思是很可能他爸是没病的。季书平也说自己的病是躁郁症,他如果没看错季书平的病应该是装的,为什么装躁郁症应该和他爸的事情有关。躁郁症的遗传几率很大,不管从心理还是环境,装这个病都很合理。
可他是和他爸一样被人逼迫的吗?如果和他爸一样被逼迫的话,他妈就这么狠心?为了独掌公司,给他爸安上精神病名,对儿子也一样?就算这样对他爸,也应该不会这样对季书平吧,那可是亲儿子。是怕季书平成年之后夺权?为了让他听话?要是防的这个,也不用给人安上精神病名,将来自己退了,董事会可不会要一个有精神病史的人来当董事长,公司到时候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