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噩梦中惊醒,才发觉外面已经亮天了,日头高挂,几乎快要到正午,她没想到自己会睡那么久。
额头上都是汗,她回头一看,枕头上竟然有一圈圈水渍,她蹭了蹭眼角,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竟然那么害怕。
晏映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声响动,门被打开,碧落匆匆走了进来。
她神色焦急:“小姐,你醒了!”
晏映看着她:“怎么了?”
“府上来了一位姓张的公公,说太后召见,让小姐即刻去宫里。”
“张公公?”晏映记得,之前去晏府宣读太后懿旨的公公也姓张,如果没错,太后突然召见她做什么?
晏映顾不得多想,急忙穿衣,坐到镜台边上时问碧落:“先生下朝了吗?”
“大人还没回来。”
早朝未散,太后此时应该还在重华宫垂帘才对,外面那个若是真的张公公,太后的旨意应当早就下了,这时候来叫她,是特意避开先生回府的时间?
晏映揣着疑惑,梳洗过后换了一件得体的衣服,匆匆赶去前院,一看来人真的是张公公。
也许是让他久等了,脸色十分难看,对她也颇为不耐。
“夫人真是人好等啊,我还以为要等到日落呢!”张公公说话阴阳怪气,晏映听着很不舒服,但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问他:“不知太后召见所为何事?”
“夫人也不必紧张,太后娘娘在宫中寂寞,找个人说说话罢了。何况夫人与太傅大人的婚事都是太后定下的,按理说,成亲过后,你们二人应当去宫里谢恩才是。”
晏映一怔,不知道还有这么个礼,先生没跟她说,她也想不起来还要谢恩这码事。
“如此,是我失礼了。”
“太后娘娘宅心仁厚,不会怪罪的,夫人,这便跟我走吧?”张公公显然也不想再在这里啰嗦,利落地转了话头,晏映本想耽搁一会儿看看先生会不会回来,现在看来是等不及了。
她随张公公入了宫,有人将她引到了昭阳殿,大殿之上金碧辉煌,同低调淡雅的侯府很不一样,有种令人难受的压迫感。
太后不在,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宫人将她带到偏殿,宫人举止大方,恭敬地跟她说道:“前朝还未散,夫人在此歇息一会儿,太后娘娘散朝之后就会过来了。”
晏映笑看她:“不知姑姑怎么称呼?”
对面的人弯了弯身:“奴婢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