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简单?哎……”顾媻道,“首先钱便是一个问题……”小顾大人一副为难的模样。
果然听见谢尘回答:“钱不是问题。”
小顾大人目色微颤:“哪能总靠你?”
“怎么不能?从今日起我难道不是你的了?”谢二终于逮到机会提起他们要在一起的这个话题,可恨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好似有一丝颤抖,半点儿也不潇洒。
谢二在心中默念无数遍自己是假装和小亲戚在一起,自己的真实心意顾时惜半点儿也不知道,不要让人当真看不起自己,不要让时惜觉得他是个小人……
全天下都可以觉得他就那样,没什么出息。
但他希望他的小亲戚还像以前那样,觉得他真诚善良,待人义气,大有可为。
毕竟全天下如今也只剩下顾时惜这样想他了……
他说完这话,没敢看顾时惜,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正以一种很微妙的笑意看着他,分明是知晓他的情意,却不愿意戳穿,还在假装正经:“那也不好,咱们是假装的,不如这样,修城墙的事情,就当时我找你借的,到时候修好了,便在城墙上刻上你们侯府的名字,让后代千百年也记得你们武恭候的功绩,我则慢慢从府台的年利里扣还给你,等城墙修好,一定会迎来更多的收益,想必要不了几年就能还清。”
顾媻垂眸,他还没想过和谢尘假装情侣后该怎么收场,是将错就错,还是等孟玉成婚后,他们也自动解除这种虚假关系……
顾媻也不知道,不过……他这样的人,好似不大适合谈恋爱,到时候又遇到类似的情况,比方说让自己在事业和感情里选一个,
他肯定是选择事业的,岂不是对不住谢二了?
和孟玉不一样,顾媻不大想和谢尘老死不相往来……
谢二这草包,自己答应他爷爷要照顾他,帮助他,谢尘待他之真心,他无以为报,或许只有不和谢二在一起,才算报答。
顾时惜心想,等此事告一段落,得立刻恢复原状。
“我都说了不用还。”谢尘简直都要气笑了,“你是不是还同我客气?咱们如今难道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假的,亲兄弟也要明算账。”顾时惜笑。
谢尘无奈道快要咬牙切齿了:“我真是开眼了,送你钱还不要,旁人都抢着要。”什么假的真的,总提真假干什么?
“哎,反正……反正我不想你吃亏二叔,我算计旁人我才不管他们吃不吃亏,但你不一样。”顾媻这是真心话,“你是我二叔。”哪怕是他算计谢尘开始的缘分,但谢尘帮他的这份心,顾媻真的感觉得记在心上。
谁料这段叔侄情深的话半点儿没提醒谢尘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在谢二的眼里,他们有个屁的叔侄关系,远到天边去的亲戚罢了。
这段话只让谢尘心中无比涟漪,感觉就是此刻把全身家当都送给顾时惜,也值得了。
两人不在一个精神层面,说了半天,竟是互相都很满意,只不过顾媻很快听见谢二说:“不过你说的天桥是什么意思?”怕再聊感情问题会听见顾时惜再次强调他们之间是假的,所以谢二赶紧转移话题。
“就是把类似咱们小秦淮河畔的那座小桥精简抬高,放在主路上,刚好让行人通过,这样下面再怎么跑马跑车走轿子,都不至于出现拥堵和撞到人的情况,你觉得如何?”
谢尘沉默了一会儿,皱眉说道:“这个感觉不大现实……”
顾媻以为谢尘说的是技术层面不大现实,谁料谢尘却根本不怀疑顾时惜能够做出这种天马行空的东西,只道:“这桥假如架在主路上,也不知道修多高,太高了,岂不是站在桥上便能把侯府还有四周的院子里看个精光?”
顾媻微微愣住。
“我是无所谓,就是觉着百姓恐怕暂时也接受不了,尤其是达官贵人们,他们女眷有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岂不是有被看的风险?怕是也要反对。”
顾媻沉思片刻,叹了口气,的确也发现自己想法之天真,在人流地点建筑密集的解放处修建人行天桥,放在哪里都能正好和酒楼二楼平齐,且距离还不远,人家在吃饭,旁边在走路,岂不是影响视野?
古人讲究一个风雅,修了以后,便当真毫无风雅了……
“不如还是让地,顾时惜你给我一份名单,我去谈,绝不会谈不妥,谈不妥的,砸钱也砸妥了,到时候在城门口给他们所有人修个纪念碑,上面把所有让地修路的人名字都刻上面,我想没有人会拒绝。”谢二简单道。
“真的?”真的不会有人不愿意吗,顾时惜还是觉得不好。
谢尘点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先写名单,指不定
你要他们让路的人,都是我侯府的熟人呢?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顾媻感觉谢尘真是想当然得很,不愧是二世祖,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先看看名单上都有谁,假如都是他认识的人,那的确好办得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这边顾时惜和谢尘开始忙于城市建设,府台贴出公告新招三十名诚实守信的十五到六十岁的男性准备开始培训他们作为交警的各项知识,顺便暂时启用公共交通标志,重新规划不少道路的单行道路线。
顺便,顾时惜把连夜整理出来的需要扩建的道路都标注在了慕容府丞贡献的城市舆图上,交给了谢尘,却不许谢尘独自去找人谈,他准备自己跟着去,怕谢尘威逼利诱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