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得了?刘阁老当朝一品,据说三个女儿,如今这个便是最小最疼爱的,这若是丢在咱们扬州的地界,岂不是算在我头上?”顾媻背着手在衙门里走来走去,都无心判案。
好不容易公事告一段落,解手的时候,便叫来自己的大型秘密武器——李捕头。
“李老,这件事儿你需得仔细查看,刘家的小姐丢了!莫是什么不长眼的人把人绑架了去,你若是能找到,带回来那是最好的,倘若找不到,有些线索也行,不然旁人阴阳怪气说咱们扬州治安不行,岂不是打我们全体府台中人的脸?”
李捕头身后跟着自己的小徒弟和霍运,小徒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白甜,因为和顾时惜差不多大,总对顾时惜的身份没有改变,此刻便好似朋友一样也感慨着说:“就是就是!咱们扬州自从顾大人上了台,不知整合了多少人力,专门管治安,兄弟们日夜三班倒,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因为一个人失踪了,害的大人明年的评优下不来?!”
几个人在厕所外面谈事情,顾媻正觉得这小徒弟未免说话太直白了,谢二刚好从厕所里出来,一边洒脱的系腰带,一边冷声道:“我和李捕头一块儿去,他从外头查,我直接去刘阁老他老母家里看看到底咋回事儿,有问题也好及时发现。”
“欸?你能去?”顾媻倒是原本就没想到谢二还有这本事。
谢侯锋利的眉头一挑,笑得格外邪痞:“不然呢?整个扬州城,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还有,你给我的舆图上的好几家,我都谈好了,都愿意往内退个一米,我和他们说好了,只要愿意退,他们修缮的钱都侯府来出。”
“那二叔你可下血本了……”顾媻心里叹息着,总感觉有些亏。
谢侯却道:“还好,如今咱们一体的,与你有好处的事情,花再多的钱都不冤。”
小顾大人腼腆笑了笑,没有多说,只让李捕头先去组织兄弟们四处巡逻,不要声张的慢慢查,随后才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谢二,说:“不要总说些太刻意的话,大家都晓得咱们好了,你说的太多,反倒有些欲盖弥彰。”
由于两人打算在刘小姐婚事告一段落前都持续这种虚假的关系,以便让所有人都明白顾时惜和孟家没有关系,所以两人人前很是亲密。
“怎么会?我看严大屁和他那些文人知己都这么说话,每日不说几句牙都要酸倒的话,好似都活不了了。”谢侯笑着。
“那咱们也别和他们一样啊,就寻常一点便是。”顾媻觉得,就谢二这张口闭口都是情话的样子若是被孟玉瞧见,更要觉得他们是假的了。
“好好好,寻常一些。”谢侯点点头,把自己的腰带系了个死结,眉头皱了皱,但懒得管,随意又擦了擦黑色的靴子,问小亲戚,“你要不要同我一块儿去刘阁老的祖宅去?刘老太太是咱们侯府那位老祖宗的手帕交,两人从前在长安好似就认识,后来刘老太太回这边养老,隔三岔五还要找咱们府里的老太太去做客吃茶,咱们过去,就以小辈探望的名头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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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好吗??()?[()”
“如何不好?刘老太太为人慈祥,时惜你去了,她怕还安心些,你可是父母官。”
顾媻微笑着点点头:“也对,那我提些东西。”
两人是午后坐马车去刘府的。
刘府距离小秦淮河很近,在那一趟春楼的对岸,有一户门前有着巨大石狮子的五进大宅院,便是刘宅了。
门口可见四五位门房坐在一起打牌唠嗑,看见路过的人稍微靠近了一些大门,门房们便凶神恶煞地看过去,好叫路人们别不自量力冲撞了刘家。
顾时惜和谢侯到门口的时候,那几个门房倒是起来得飞快。
他们好似天生就有看人下菜的超能力,一看顾时惜的马车,就知道是贵人来了,几人牌立马一丢,便全部迎上来给顾时惜行礼。
谢侯先下马车,随后伸手去接漂亮的小顾,门房们眼观鼻鼻观心,不管恐不恐同,都不敢有半点儿怠慢,为首的门房更是谄媚极了,微微弓着身子和侯爷说道:“谢侯可好久没来了,您家老祖宗如今可好?咱们奶奶可惦记着呢,说好久没和老姐妹打牌玩,来来,侯爷快请进,顾大人请进!”
顾媻从没来过,这门房却对自己好似很熟,牛逼,这就是做门房的自我修养吧,得把整个扬州所有达官贵人和重要亲戚人物的面记熟,不然怎么在这等豪奢之家混下去?
顾媻提着一些新鲜的长安特产带过来,多亏了江洺去长安赶考都惦记自己,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送什么,人家刘老太太肯定是大风大浪什么都见过,送再贵的东西都不足为奇,还不如送些令人怀念的东西,比如长安的糕点。
两人跟着门房进了一门,随后还小厮和丫头带路,有小丫头传报去时,鞋子都跑丢了一只,顾媻看着,轻轻一笑。
谢二看时惜笑了,立即也顺着目光看去,却找不到觉得有趣的点,只觉得刘家大约当真是发生了大事儿,不然怎么府内气氛如此严肃,家丁乱七八糟,丫鬟更是东奔西走,连招待客人的礼仪都忘了。
等被引去会大堂坐下,丫鬟们上了干果茶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才拄着一只枯木枝形状的拐杖缓慢走出来。
有四个大丫头贴身扶着,还有两个小丫头在后面捧着玉如意和芭蕉扇,排场别提有多大了。
顾媻感觉皇后娘娘估计排场都跟这差不多,谁家正常人走到哪儿后面还有人捧着法器的?
“刘老太太安康,顾时惜见过刘老太太。”小顾大人不等谢二介绍自己,便先一步站起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