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他刚刚停好车,斜里蹦出个半高人影,蹿的飞快。
&ldo;容岩!&rdo;他降下窗玻璃,喝住自家儿子。
容岩一看是自家老爸,挠了挠头,走过来钻进车里。少年俊秀的脸上一块青紫,格外触目。
他皱眉,&ldo;你又和容磊打架了?&rdo;
容岩得意,调皮的笑,扮了个鬼脸,&ldo;我把他按在后院咸菜缸里了!头朝下!&rdo;
他忍住笑,屏着气板着脸。
这儿子极像他,从外表到脾气。两个人都是同辈里排行第二,他完全的理解儿子对堂哥容磊的不忿:想当初他也因为是次子,无权继承&ldo;有容&rdo;集团,才从的政。
容岩像是第二个他,能让他更为自傲自得:他的儿子,会像他一样优秀\睿智\无所不能。虽然他平常从来不说,但容岩一直是他最大的骄傲。
&ldo;爸,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rdo;容岩按了按脸上的伤,龇牙咧嘴的问。
他&ldo;恩&rdo;了一声,接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爸爸回来和妈妈谈话,关于爸爸和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
他说不出口。
可如今说不出口,以后呢?
他似乎……太沉溺于小婉带给他的久违热血,而忘了,他早已是一个父亲。
容岩猴子似的不消停,不知怎么发现了后座上的糙莓蛋糕,他伸长了手臂够了来,一口一个,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净。
&ldo;容岩,&rdo;他摸摸儿子的脑袋,难得的温情:&ldo;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rdo;
长大到不需要爸爸保护,长大到不需要爸爸担心,长大到……不需要爸爸。
爸爸遇见了一个人,一个让爸爸想为她抛弃一切的女人。可是如果要抛弃你,爸爸实在不舍得。
&ldo;爸,你变的很奇怪!&rdo;容岩吞完了最后一只蛋糕,意犹未尽的摸摸嘴,&ldo;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恩……娘娘腔!&rdo;
他愣了愣,笑起来,一巴掌扇过去,&ldo;臭小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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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许打我爸爸!&rdo;容誉穿着粉红色的小猪睡衣,抱着玩偶兔子,蹦蹦跳跳的从楼上下来,奶声奶气的喊:&ldo;爷爷坏!打爸爸!&rdo;
容岩乐了,冲女儿招招手,&ldo;豆豆过来!&rdo;
容豆豆冲过去,被爸爸抱了起来,&ldo;爸爸,&rdo;她赖在容岩怀里,搂着容岩的脖子,&ldo;你来给我讲故事吧,要不然,我睡不着!&rdo;
孙女实在是可爱的紧,他笑,把豆豆抱了过来,逗了一会儿,还给容岩,说:&ldo;去吧,我一个人再坐会儿,也要上去了。&rdo;
儿子和孙女走远,偏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刚才容岩开玩笑,说每年到这个时候,他好像总是和平常不一样。
其实不是玩笑,是真的。
每到这样的晚春,相似的料峭深夜,他心里有一块地方总是空落落的。
这么多年都过去,他以为早已忘记,可一年又一年,他还是会准时的想起。
糙莓蛋糕他最终也没有再买给她。后来他就不再见她,还是托了当初的那个朋友处理,她离开了c市,去了美国读书,再也没回来。
他自始至终没有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