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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陈昕也没去纠正程鑫的鑫字跟自己的也不一样，只是安静地听着。奶奶听到这里直起腰来：&ldo;你同学送你回来，留人吃饭了吗？&rdo;

陈昕说：&ldo;已、已经走了，他去、外婆家了。&rdo;

奶奶说：&ldo;就走了啊？别人辛苦送你回来，应该表示感谢的，不留人吃饭太不礼貌了，你们也不来叫我。&rdo;

陈晞非常诚实地说：&ldo;可是家里没菜呀。&rdo;

奶奶说：&ldo;鸡蛋总是有的。可以杀只鸡，再去你伯伯家借点肉。&rdo;

陈昕听见这话差点滚下泪来，这就是他没开口留程鑫吃饭的原因，招待客人的家常便饭却要倾全家之力，还要跟别人借肉，这个年代了，说出去都叫人难以置信。&ldo;算、算了，人都走了。&rdo;

&ldo;下次别让人送了，太麻烦别人。&rdo;奶奶如是说。

&ldo;嗯。&rdo;陈昕知道奶奶怕欠人情债，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直到天色昏暗得快看不见了，祖孙三人才将花生种好，洗了手就着依稀的天光回家，此时家家户户都已经亮起了灯光，陈昕看着宁静的村庄，觉得很美好，同时又觉得有点儿凄凉，什么时候，他才能让奶奶不这么起早摸黑地劳作呢。

走完窄小的田埂路，上了大路，大家的步子也快了起来。奶奶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奶奶说：&ldo;昕昕，来接电话。&rdo;

陈晞急忙说：&ldo;我来，我来。&rdo;他快速从奶奶口袋里摸出老旧的按键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提示，&ldo;喔，是妈妈的电话！&rdo;

陈昕也不由得一喜，好久没和妈妈说话了。陈晞赶紧将电话接了，清脆地叫：&ldo;妈妈！&rdo;

陈昕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然后想起什么，赶紧拿过弟弟手里的手机，按了免提，妈妈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ldo;……乖，吃饭了没有？&rdo;

陈晞说：&ldo;还没有。哥哥放假回来了，我们刚刚帮奶奶种完花生，现在还在回去的路上。妈妈，你吃饭了没有？&rdo;

妈妈问：&ldo;我吃了。哥哥也回来了？放月假了吗？&rdo;

陈昕赶紧说：&ldo;妈，是我。放、放假了。&rdo;

妈妈又问：&ldo;放几天？妈妈清明节放假了，过年也没休息，可以调休几天，我打算回家看看你们。&rdo;

陈昕兄弟俩一听这话都乐疯了，妈妈要回家了，简直是太喜出望外了。陈晞急忙说：&ldo;妈妈，妈妈，你快点回来，我都快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rdo;

那边妈妈的声音已经哽咽了，哪个母亲听到这样的话会不动容，但她何尝又想这样呢，她在酒店做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别人都不愿意过年值班，而过年值班工资又高，她想多赚点，已经有三个年没回家过了，独自一人在异乡的年凄清又寂寥，所有的动力都来自两个懂事可爱的孩子。&ldo;妈妈就回来，明天坐车，后天就到家了。&rdo;

虽然清明节多少都有点叫人惆怅，却是陈昕这几年来最开心的假期，因为妈妈回来了。老天仿佛也知道他们家的喜事似的，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太阳公公探出头来，把明媚的春阳洒向人间，照亮了绿叶，照亮了红花，照亮了陈昕兄弟的脸。妈妈还是记忆中的亲切模样，陈昕觉得她还是那么美丽，只是眼角的皱纹多了些，她三年没见到儿子，发现他们变化大得自己都有些陌生了。当着儿子们的面她是笑呵呵的，背转身去，却偷偷地抹眼泪，作为母亲，她觉得自己太失职了。

陈昕本来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妈妈回来了，他觉得高兴，也不顾自己说话磕磕巴巴，跟妈妈说起了自己这几年发生的大小事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回来的缘故，抑或是错觉，妈妈发现儿子似乎开朗了不少，至少以前他从没这么主动和自己聊他的学习生活的，大概儿子也是长大了，懂事了，妈妈觉得分外欣慰

&ldo;新学校好不好？&rdo;妈妈问。

陈昕微笑点头：&ldo;嗯，很、好。&rdo;如果是两个月前说这句话，绝对是陈昕安慰妈妈的违心之说，但是现在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好。

妈妈问：&ldo;有没有交到新朋友？&rdo;

陈昕点头：&ldo;有。&rdo;

陈晞赶紧向妈妈打小报告：&ldo;前几天哥哥放假，还是他的好朋友开车送他回来的，好高级的车。&rdo;明明哥哥们说的是同学，小家伙则主动帮哥哥说成了好朋友。

妈妈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她疑惑地看着大儿子：&ldo;是吗？&rdo;

陈昕连忙解释：&ldo;是、是顺路车，我同学去、去西祁，顺、顺便送我回、来。&rdo;

妈妈&ldo;哦&rdo;了一声：&ldo;你同学自己开车啊？他还没成年吧？&rdo;

陈昕摇头，陈晞赶紧说：&ldo;有个开车的司机叔叔。&rdo;